柳重月在柳家那段时日,柳默总是带着他四处玩耍,他从没见过柳默修行。
以至于后来在幻阵中得知柳默从前在宗门时是那般严格管教弟子,他只觉得陌生和惊讶。
因为有魇阵影响,柳重月这梦虽然做得很是平静,但还是长久未能从中脱离。
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魂魄,将他禁锢在原地。
睡至半夜,因魂魄消耗,脸上已经没了血色,还生了些许冷汗。
柳重月紧紧闭着眼,眉心微蹙,不过片刻,窗户忽然被人自外面打开,像只是风吹拂过似的。
一道灵流俶然从窗外钻进来,在原地化作一道人影。
程玉鸣径直靠近了床榻,将床幔撩起来,仔细看了看柳重月的状况。
掌中灵力传输出去,勾住了柳重月的魂魄,将他慢慢从魇阵中带了出来。
这状似被吵醒的状态让柳重月的模样看起来有些迷糊,他迷迷瞪瞪半睁着眼,黑暗的视线里有一点点熟悉的人影,还有熟悉的气息。
柳重月叹了口气,又翻身过去,抱着被子时仿佛在抱着自己的尾巴,含糊道:“多谢……”
“常成天在门外落下的禁制,不准我进入,”程玉鸣语气里却没有什么生气的意思,反倒笑道,“想找我夫君偷个情便这么难呢。”
柳重月困倦非常,睡意上涌,他喃喃道:“你和常成天生什么气?”
“怎么不生气,他都已想要挖我墙角,几次三番挑拨离间,我还能气他一气了?”
程玉鸣俯身下来,两手撑在柳重月身侧,追问道:“他那时问你,你为何不回答?”
“问我什么了?”
柳重月被扰得心烦,本有些不满,忽然间记起什么来。
常成天问他,为什么只能是程玉鸣。
柳重月睡意散了些,他眨眨眼,道:“你偷听我们说话。”
“别忘了,你的身体是我所做,现在是我的所有物,你说什么做什么,只要我想,我都能一一知晓。”
柳重月:“……”
柳重月彻底没了睡意,惊怒道:“你怎么不早些与我说?”
“我出恭,沐浴,你岂不是都——”
“本就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这些事情也并非什么不可见人之事吧。”
“这是我用来搪塞常家爹娘的,什么时候和你有夫妻之实了?”
话音刚落,他忽然被程玉鸣掰着脸,吻在了脸颊上。
柳重月:“?”
程玉鸣只是吻了吻他的面颊,没再有过界的行为了,只叹道:“从前顾念你身体不好,不便与你行房事,什么时候也可抽时间补一补吧。”
“谁要与你行房了?”柳重月忙将他往外推,“原本应下你结契只是见你死缠烂打太过可怜,你还杀了我一次,更何况……更何况这是在常家。”
“原来是不喜欢我的意思?”程玉鸣也不气恼,被柳重月推得脸往旁偏,反倒笑道,“你真不喜欢我呀?阿月,你真的不喜欢我?”
“我不喜欢!”柳重月使足力气将他一把推了出去,“滚。”
程玉鸣被他推下床榻,“咚”地一声掉在地上。
他没起身,只平躺在地上,看柳重月坐起身来,细白的脚踩在他胸膛上。
程玉鸣摸了摸他光滑的小腿,又被柳重月一脚踹了出去。
他还在地上睡着,叹息道:“那这可怎么办,这具身体你也不喜欢,我总不能……”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柳重月怒道,“出去,别吵我睡觉。”
***
闹了一整夜,第二日,柳重月有些病症,脸颊烧红,神志也有些昏沉。
柳重月晕乎乎坐在桌前,心不在焉吃着桌上的点心,桌下翘着的腿一晃一晃,踢着蹲在桌下的三七。
三七:“……”
屋子里没人,柳重月叹了口气,道:“三七,你皮毛养得真好,油光水滑的。”
“你不会当真想要吃兔子吧,”三七躲在桌下不动弹,也不肯出来,“你小时候还是小狐狸的时候可乖可听话了。”
柳重月当他在夸自己:“你小时候看起来也很美味。”
三七:“……”
三七和柳重月自小便认识,也知晓柳重月不会真的吃兔子,斗斗嘴后又担忧道:“你看起来很不舒服。”
“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