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大厅下,只有两个老和尚通善和通济大师是不喝酒的。
但他们以茶代酒,有人向他们敬酒。
他们就只好喝茶。
喝茶可比喝酒更难受,茶喝多了,肚子就会受不了,但他们在盛情难却之下,也就不得不喝。
各大门派的年轻代表们,在武功上败给了娇滴滴的黄玉香。
现在有了机会,大家不约而同的一个接一个的上来向她敬酒。
你别看她娇滴滴的弱不禁风,喝起酒来,可一点也不输给他们,对每一个敬酒的人,笑艳如花,来者不拒,还带着娇笑,不住的说着“谢谢”,让每一个敬酒的人,酒不醉人人自醉,都被她笑得晕头转向,高高兴兴的拿着空杯子回座。
阮天华是武林状元,这些上来的人,目标本来是黄玉香,但武林状元就坐在她边上,你总不能不敬吧?
阮天华也可以说是受了黄玉香的累。
黄玉香喝了多少杯,阮天华也就一杯不少。
只有武林探花于立雪拒绝了每一个向他敬酒的人,所以他一滴也没喝,只是冷眼旁观,看看热闹。
黄玉香红透了双颊,一张脸红得比桃花还要鲜艳,两只水汪汪的眼睛,这时候当真挤得出水来,她瞟着身边的状元郎,娇声道:“于公子,方才奴家说过,待回还要敬你,现在奴家再敬你一杯。”
阮天华忙道:“黄姑娘,在下实在不胜酒力了……”
黄玉香举着酒杯,直送到他面前,说道“奴家衷心钦佩你你是状元郎咯,这一杯非喝不可,就是奴家这一杯……”她把自己的那只酒杯朝阮天华嘴唇凑来,连身子都和他靠得很近。
阮天华看她在大厅广众之间,这情形未免太亲密了,但因她业已醉态毕露。
又不好把她推开,一时窘得俊脸通红,正待开口。
突然耳边响起黄玉香的声音说道:“你把快这杯酒喝了,奴家在酒中放了一颗解药,待回还得假装醉倒才行。”
阮天华不期一怔,只听得黄玉香细声道:“快喝下去,奴家不会害你的。”一面娇声说道:“快喝呀,就这一杯嘛,你难道不肯赏险吗?”阮天华到了此时,酒杯已经碰上嘴唇,他又无暇多想,只得把一杯酒喝了下去。
酒入喉咙,果然感到有一丝清凉的药味顺喉而下,昏胀的头脑也为之一清,心知黄玉香说的不假,忙道:“谢谢黄姑娘。”
黄玉香缓缓直起身子甜甜一笑道:“应该奴家谢谢你才对,是你给了奴家的面子。”这几句话的工夫,大厅上的人几乎已醉得东倒西歪,有的坐到地上的有的伏在桌上,有的两三个人挤作一堆。
没有醉倒的,自己这一席也只有自己、黄玉香、于立雪和通善大师、通济两个老和尚,其他席上,一眼看去,也只有桑鸠婆、小红、铁若华、青儿、来复和羊乐公、伏三泰等五位山主,形意山的人,另外则是九华派的道姑,一个是黄玉香的同门,也是娇娇娆娆的姑娘,如此几人而已。
阮天华不期一怔,问道:“黄姑娘,可是酒菜不对,被人做了手脚吗?”通善与通济听得身躯一震。
睁大双目前阮天华投来。
黄玉香格的一声娇笑,说道:“这还用问吗?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趁这一机会,把各大门派精英一网打尽。今后少林派下就是可以惟我独尊了吗?”
通善大师双手合十,说道:“二位小施主怀疑敝派在酒菜中做了手脚?”
黄玉香格得笑道:“这还会错?第二壶酒里就有了问题,只是放的份量还少,不易尝得出来,后来一壶比一壶多了,反正大家也差不多喝醉了,谁还分辩得出来?”
通善大师眼看大厅上十之八九都已喝醉,这情形是六届大会从未有过的事,心中倒也起了极大的疑问,问道:“女施主说已经尝过了,不知在酒中下了什么呢?”
黄玉香咯的笑道:“我闻出来的只是岭南温家的七迷散,还有一种奴家说不出来,反止不会是补药吧?”
通善大师憷然道:“真会有这等事?”
黄玉香娇声道:“我骗大师作什?信不信向你。”
他们这一说话,羊乐公自然也听到了,朝四山山主招招手道:“兄弟们,这情形果然有些不对。”伏三泰等三人立即站了起来,桑鸠婆、小红、铁若华等人也站到一起。
小红叫道:“大哥,你快过来。”
黄玉香朝他嫣然一笑,然后以传音说道:“你兄弟在叫你了,你们站到一起去也好,这人使出这样的大手笔,写出这样的大块文章来,自然也有下文,咱们只要等一回就可以见分晓。你过去告诉他们,最好装作被迷翻了,快些躺下来,现在没有被迷倒的人,只有咱们这几个了,大家通力合作才好。”
阮天华点头道:“黄姑娘说得极是。”举步走了过去。
小红迎着问道:“大哥,她和你说些什么?好象说不完似的,这样妖里长气的人,你也……”
阮大华胜上一红。
说道:“你别误会她,黄姑娘人并不错,方才还她发现酒中被人做手脚,还暗中给我一颗解药……”
小红披披咀道:“我们没有解药,也没被迷倒呀。”
桑鸠婆问道:“阮相公,她怎么说的?”
阮大华七:“她说她闻出酒中有一种是岭南温家的七迷散,还有一种是什么,她闻不出来,她刚才告诉在下,这人既然在酒中做了手脚,必有下文,咱们等一回就可分晓。要咱们这些人,大家要通力合作才好。”
桑鸠婆听得点头道:“此女如果机智过人,她说的不错,你们快些躺下来。只有咱们躺下来了,对方的人才会出现。”几人听了她的话,果然一手扶头。
一个个往地上坐了下去,有的曲身躺下,有的身子略侧,选择了自己最有利的姿势。
桑鸠婆立即以“传音入密”告诉了羊乐公,五位山主就朝桑鸠婆等人缓缓移近,接着一个个倒了下来。
就在阮天华这边纷纷躺下之时,那九派的中年道姑和黄玉香师姐妹二人也相继仆倒。
现在只有通善、通济两个老和尚还面带惊凛的站着,不,还有形意门的坐着没动,一并未醉倒。
通警大师沉声道:“师弟,这果然大有蹊跷,这些送酒菜的人,都是金鸡、子午二门的弟子,怎么会出事的呢?“
通济大师合十道:“目前祝师弟、应师弟都已喝醉昏迷,那只有先找几个送洒的弟子问问了。”通善大师目光一注,金鸡、子午两门派来服务的十几名执事,不知何时,全已不见,不,早已一个个躺在地上了。
通善大师手持按铁脚杖,重重的往地上一顿,愤怒的道:“这究竟是什么人使的手脚,咱们若不把他找出来,这大黑锅扰会背到少派的头上了……”
就在此时,只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屏后传来,走出一个身穿黑衣裙,长发披肩,面貌较好的女,朝两个老和尚躬身施礼道:“二位老师父大概就是少林寺达摩堂首席大师父,和崇胜寺方丈通济老师父了?”
通善、通济二位大师一齐合十道:“女施主说得正是贫衲,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