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出来。
阮天华道:“不要紧,只要姑娘不放在心里就好,本来姑娘千金之躯……为了救人,在下不得不从权……”
假于立雪幽幽的道:“我不是守旧的人,何况是我求你替我起针的,我怎么会怪你呢?”不怪你,已经挨了一个耳光。
阮天华道:“姑娘……”
假于立雪不让他说话,就叫道:“阮天华,你转过身去,我没叫你转过来,你不许转身。”
阮天华问道:“你要做什么?”
假于立雪嗔道:“你不管嘛。”
阮天华道:“好,在下转过身去。”他果然转过身去,背向着假于立雪。
假于立雪道:“你不许……偷看。”
阮天华道:“在下背后没长眼睛。”假于立雪坐到床上,伸手朝石壁上轻轻一推,石壁上立即出现了一扇小石门,原来这石壁上竟是一个床头柜,里面折迭着一迭女子的衣衫。
她伸手取出,然后迅快的脱下长衫,脱下内衣,又迅快的穿上衣裙,把换下的衣衫团成一团,塞入石柜中,然后又推上了石门,双手整理了下披散的秀发,才跨下石床,笑盈盈的道:“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阮天华可以想得到,她肩头衣衫和裤管上都被自己划破了,她要自己背过身来,自然是要把破的地方补起来,但他想不出身在石窟之中,什么也没有,至少没有针线,不知她如何补法?
他当然不敢回身去看,但他虽然没有回过身去,耳朵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她脱下了长衫,好象又迅快的穿了起来,根本没有缝补,就叫自己转过身去了。
他依言转过身去,这一瞬工夫,只见眼睛一亮,她居然象变戏法一般,变换了一个人。
假于立雪改穿了女装,竟然比穿了男装不知要娇美多少,一时不禁为之一怔。
假于立雪看他望着自己发呆,不觉展齿一笑,甜甜的道:“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阮天华脸上一红,说道:“姑娘那来的女装?”
假于立雪道:“我换了男装,我原来的衣衫自然带在身边了,不然,衣衫都被你划破了,我还能出去见人?”
阮天华道:“现在我们可以出去了。”
假于立雪秋波盈盈的望着他,眨动了—下,问道:“这是你本来面目吗?”
阮天华道:“是的。”
假于立雪凝视着他,问道:“你以前不是也改扮了假于立雪吗?”
阮天华道:“你不是已经听我说过?”
假于立雪“嗯”了一声,然后问道:“你是来找你爹的吗?”
阮天华问道:“是啊,莫非你知道爹他们在什么地方?”假于立雪口中又“嗯”了一声,阮天华道:“你快领我去。”假于立雪好象在忖着什么心事,攒起眉头,半晌没有作声。
阮天华看她神情,心头不禁一紧,急急问道:“你快说,爹他们怎么了?”
假于立雪望着他,低低的道:“他们……”
阮天华看她吞吞吐吐的,心头更急,问道:“他们怎么了?”
假于立雪迟疑的道:“他们都……被……引入一处岔道……”
阮天华道:“在那里?”
假于立雪焦虑的道:“我……我怎么办呢……”
阮天华道:“你知不知道岔道在那里?”
假于立雪忽然一下扑入他怀里,颤声道:“阮天华,你……叫我怎么办呢?”
阮天华看她娇躯颤动,似是十分惶急,女孩儿家到惊惶无策之际,就会象这样投入男人的怀抱,他轻轻搂着她,温言说道:“不要紧,只要你知道方向,我们就可以把他们救出来的。”
假于立雪偎在他怀里,腰身扭动了一下,说道:“我不是说他们嘛。”
阮天华奇道:“那你说什么?”
假于立雪仰起脸,幽幽说道:“我是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阮天华道:“你只要知道岔道的方向,告诉我就好。”
假于立雪“唉”了一声,轻轻顿了顿小蛮靴,说道:“你这人,我说过不是为了这个……”
阮天华道:“那你在说些什么?”
假于立雪道:“你真是缠死人了。”
阮天华问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假于立雪把头埋在他怀里,说:“我在想,我……该不该带你去……”
阮天华道:“爹被他们引入了岔道,岔道上纵然凶险,自然也要带我去了。”
假于立雪没有抬起头来,只是低低的道:“我带你去可以,只是……只是……你……以后会不会忘记我?”她这话岂不是向自己剖心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