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柯南·道爾提示您:看後求收藏(懸疑集,失蹤的專列,阿瑟·柯南·道爾,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在這兩點之間分佈的鐵道,”柯林斯說道,“鋼廠和煤礦在這個地區星羅棋佈,比較多。這些廠礦當中,有的還在生產,有的已經廢棄了。至少有不少於十二條低於標準鐵路寬度的窄軌貨車在軌道上執行著,這些軌道都跟鐵道主執行線相連。這些窄軌貨車,當然不用去理會它們。但是,除了這些窄軌貨車以外,有七條線路,它們執行的可都是標準軌道寬度,而且它們和鐵道主執行線也都是相連的,這樣,這些廠礦的產品就可以直接從礦井口兒直接運到產品分流中心了。從長度上來看,不論哪家廠礦,這樣的軌道與鐵道主執行線相連的線路最多也就只有幾英里長。七條這樣的線路當中,有四條屬於煤礦廠,這些煤礦廠現在都停產了,線路最終連線到礦井口兒,現在也不再使用了。這四家煤礦廠分別是萊德岡特萊特,海羅,斯勞·迪斯龐德和哈特西茲煤礦廠,其中,哈特西茲煤礦廠在十年前可一直都是蘭開夏郡的最主要的煤礦礦井之一。這四條支線可以從我們的調查範圍中劃去了,因為,為了防止可能發生的事故,這些支線與鐵道主執行線相連線的鐵軌都已經被拆掉了,所以這些支線現在都和鐵道主執行線是分離的。那麼,還剩下其他三條支線,它們是通往——(a)卡恩斯托克鋼鐵廠;(b)比格本恩煤礦;(c)珀西維爾蘭斯煤礦。”

“這三條支線中,通向比格本恩煤礦的這條支線不足四分之一英里長(譯者注:一英里約等於一點六公里),末端就是這個煤礦的礦井口兒,現在那裡還堆著一座小小的煤山,就等著最後清理了。在那兒沒有看到或者聽到任何關於專列的訊息。通往卡恩斯托克鋼鐵廠的這條支線自6月3日起就用相當於十六貨車赤鐵礦礦石給封閉起來了。這是一條單線,火車根本就不可能從這兒通行。至於說到通向珀西維爾蘭斯煤礦的支線,它在建設的時候就是一條規模巨大的複線,可以承載相當大的運量,因為這個煤礦的產量是非常巨大的。6月3日這天,這條線路像往常一樣正常執行:上百號煤礦工人,還包括一支鐵道養路工隊伍都在沿著這條二又四分之一英里的鐵道線工作著,這條線路的總長也就這麼多,所以說如果有列車出了事故或意外翻出鐵軌,是不可能不被人發現的。值得注意的是,我們可以從中得出有益的結論,就是這條鐵路支線離聖海倫斯車站的距離,要比專列司機屍體被發現的那個地點與這條支線之間的距離短,因此,我們有足夠的理由認為,專列在厄運降臨到它的頭上之前就已經透過那裡了。”

“至於說到專列司機約翰·斯拉特的情況,從他的外觀以及身體受傷害的情況來看,目前還無法得到什麼明顯的線索。我們現在只能這樣說,我們目前從他的身上能看到的,他死亡的原因是他從專列上摔了下來,那麼他為什麼會從專列上摔下來,以及他摔下來之後專列發生了什麼樣的情況和變化,在目前還是一個無法解釋的問題,我本人尚不具備資格對此予以評價。”在釋出完這樣一份報告之後,警察巡官柯林斯向鐵路公司的董事會遞交了自己的辭呈,因為當時倫敦的各大報紙對他的無能提出了嚴厲的譴責,柯林斯不勝其擾,最後他不得不選擇辭職了事。

很快,一個月時間就晃過去了,在此期間,警方和鐵路公司方面都各自在進行著自己的調查工作,但是沒有任何成功的跡象出現。出於有可能是刑事案件的判斷,警方和鐵路公司方面都進行了懸賞,同時宣佈可以對自首的犯人予以寬恕,但是一直無人出頭認領賞金,於是,專列失蹤就成了一件懸而未決的公眾事件了。公眾每天開啟報紙,都期待像這樣一件離奇特殊之事最後會得到圓滿的解釋和解決,但是,一週又一週的時間過去了,仍然沒有任何結果,看來對此事的合理而圓滿的解釋似乎是遙遙無期了。光天化日之下,六月裡的一個下午,在英格蘭最為繁忙和人口如此集中的區域,一輛火車,還有它載著的乘客,就這樣神秘地消失了,就好像這列火車被某些神秘的掌握著化學秘法的大師在空中一揮手,列車就消失在一片煙氣之中了一樣。實際上,在公眾媒體提出的各種推測和臆說中,的確有一些人很嚴肅地斷言,這就是超自然的力量在起作用,某種神秘的組織在暗中活動,身體殘疾、腿腳有毛病的那個卡拉塔爾先生很可能是一個聞名遐邇的人物,他使用的是化名,而他本人的真名就不那麼中聽了。有些公眾則將目光聚焦在卡拉塔爾先生那個膚色黝黑的同伴兒身上,認為他才是這場悲劇的真正的始作俑者,但是他是如何製造了這樣一場悲劇,這些公眾就無法用言語來有效地解釋和回答了。

各種報紙媒體,還有許多個人,都提出了對這一事件的解釋,其中也不乏有一兩位說得像模像樣,頗能吸引公眾的注意力。其中一篇文章,出現在《泰晤士報》上,文章署名是當時一位還頗有些名氣的自稱是業餘用理智進行推理的人,他試圖帶著一種批判的眼光和半科學的立場來解釋專列失蹤案。我在這裡呈現他的觀點,文章摘錄就可以滿足需要了,如果還有好奇的讀者想要看他給《泰晤士報》的來信的全文了,儘可自行查詢7月3日那一天的報紙。

“實際運用理智進行推理的基本原則之一,”這位名人評論道,“就是所有不可能發生的情況,全部不剩地被排除之後,那麼剩下的事實部分,不管它看上去有多麼不可能發生,一定包含著真相。可以確定的是,專列離開了肯約中心連線站。還可以確定的是,專列沒有到達巴頓·莫斯車站。那麼,儘管看上去非常不可能,但這種情況仍然是有可能發生的,那就是專列駛向了七條它能夠駛向的鐵路支線當中的一條。對一列火車來說,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就是它可以在沒有鋪著鐵軌的鐵道上行駛,因此,我們就可以把我們探尋的範圍縮小到那三條鐵路線上,也就是官方報告中提到的通往卡恩斯托克鋼鐵廠,比格本恩煤礦,以及珀西維爾蘭斯煤礦的那三條鐵路線。是不是存在著一個由煤礦工人組成的秘密社會組織,比如說,英國的卡莫拉(譯者注:卡莫拉秘密組織,是1820年由義大利那不勒斯人組成的一個秘密組織,以不擇手段實施暴力和敲詐而臭名昭著。),能夠毀滅整列火車以及車上的全部乘客呢!這種情況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也就是說,它不是不可能的。我承認,除此之外,我本人是無法想出其他解釋來的。我明確提出建議,鐵路公司應當集中他們的全部調查力量,將調查重點放在這三條鐵路線上,還要同時注意在這三條鐵路線上工作的那些工人們。與此同時,嚴密監視這個地區的典當行的生意和買賣,也很可能對揭開本案謎底有重大的作用。”

這番提議由於來自對這類事項素有研究的權威方,因而在公眾中間引起了極大的興趣和關注,很快,報紙上就出現了言辭極為激烈的反對方的意見,認為上面的陳述純粹是對煤礦工人這個真誠且值得尊重的群體所做的完全荒謬絕倫的誹謗和中傷。對於這種批評所作的唯一回應就是,那些對此提出異議的人受到一個挑戰,即他們必須在公眾面前能夠擺出更加合情合理的解釋。對此先後有其他兩派分別又提出了自己的解釋(見《泰晤士報》7月7日和7月9日的報紙)。第一種解釋說,專列或許從鐵軌上翻了下去,隱身在蘭開夏郡和斯塔福德郡之間的溝渠裡了,這條連線兩個郡的溝渠和鐵路線之間彼此平行,平行的這段有好幾百米長。這種新提出來的解釋很快就被認為是根本站不住腳的,因為報方公佈了溝渠的深度,根本就不足以隱藏住像專列這麼大個兒的物體。第二種解釋在報上也刊出了,要求公眾特別注意專列的乘客隨身所攜帶的唯一的行李,也就是卡拉塔爾先生和他的同伴兒帶的那個黑色公文包,說這個黑色公文包裡一定藏著某種稀奇古怪的具有極大爆炸威力的烈性炸藥。然而,這種解釋的荒謬性是顯而易見的,既然烈性炸藥能把整輛專列都炸成粉末,那麼鐵軌卻完好無損又當如何解釋呢?於是,這種解釋就成了一種滑稽鬧劇了。對專列失蹤展開的調查遂陷入了一種毫無希望的僵局,就在這時候,讓人感到最沒有想到的事件發生了。

誰也沒有想到,麥克弗森夫人收到了一封由她丈夫寄出的信,她丈夫就是詹姆斯·麥克弗森,也就是那輛失蹤的專列上的守衛。這封信封皮上顯示的日期是1890年7月5日,是由美國紐約寄出的,麥克弗森夫人是於7月14日收到這封信的。有人對這封信的真實性提出了質疑,但是麥克弗森夫人非常肯定,這就是她丈夫的親筆筆跡,而且,信中除了信本身之外還隨信寄來了一筆款子,五張二十美元的紙幣,總計一百美元,這就充分說明這不是什麼人在搞惡作劇了。信件沒有留下任何地址,信是這樣寫的:

“我親愛的妻子:

我思前想後想了很多,我覺得還是割捨不下你。還有我的小姨子,你的妹妹麗茲,我同樣也捨不得。我曾經與這樣的結局努力抗爭過,可還是難逃這樣一種命運的安排,我隨信給你寄了些錢,這些錢可以換成二十英鎊。這樣你和麗茲就可以穿過大西洋了,你們會發現,停在南安普頓哈姆伯格港的船都是一些非常不錯的船,而且船費要比利物浦便宜得多。如果你們能來到這兒,來到約翰斯頓旅館,我就會告訴你們下一步我們在哪兒碰頭,但是,目前我的處境實在是太艱難了,而且我一點兒也不高興,我真得無法割捨你們姐倆兒。希望眼下這種糟糕的情況很快就能過去。

你親愛的丈夫,

詹姆斯·麥克弗森。”

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公眾們都滿懷信心地認為,這封信的出現將很快將專列失蹤的謎團徹底解開,特別是後來發現的事實就更加讓公眾對此期待甚深了,有人證實,在專列失蹤之後,的確有一名男子,長相和失蹤專列上的守衛十分像,這名男子於7月7日在南安普頓哈姆伯格港乘坐一艘開往美國紐約的遠洋客輪離開了英國,不過,這名男子用的名字是薩默斯先生。後來,麥克弗森夫人和她的妹妹麗茲·道爾頓按照她丈夫信中的指示,坐船去了美國,到了紐約的約翰斯頓旅館住了下來,一連住了三個星期,卻再也沒有收到那個失蹤男人的任何音信。很有可能是當時報紙媒體上的評論顯得太不明智了,報紙評論說警方是把她們姐妹倆兒當作誘餌使用的,這樣就引起了麥克弗森的警覺。然而,後面發生的事實表明,麥克弗森既沒有再寫信,本人也沒有來見他妻子,最後,這兩個女人只能被迫又從紐約返回了利物浦。

於是,這個事件就這樣懸而未決地撂在那兒了,並且這種狀態一直令人難以置信地延續到了1898年。這輛載著卡拉塔爾先生和他同伴兒的專列就這樣神秘失蹤了,誰都無法相信這樣的事實,可是它畢竟發生了,而且在過去的八年時間裡,再也沒有任何新的資訊透露出來。對這兩位專列乘客展開的仔細調查只是表明,卡拉塔爾先生是一個非常有名的人物,他的身份是中美洲某國的著名金融家,同時他還是一個政客,從他的歐洲行程上來看,後來暴露出來的那部分只是顯示出,當時卡拉塔爾先生急於趕回巴黎辦什麼緊急事情。他的同伴兒,在專列乘客名單上登記的是伊都爾多·戈麥茲,經過仔細的調查,此人有過暴力犯罪史,名聲不太好,是個典型的亡命徒,幹過敲詐勒索和欺凌弱小的勾當。同時,還有足夠證據表明,戈麥茲倒是對卡拉塔爾先生的利益是絕對忠誠的,也就是說,身材矮小還略有殘疾的卡拉塔爾先生僱傭了戈麥茲,作為他的個人保鏢和保護神。還需要補充的就是,從巴黎沒有得到任何資訊,可以說明卡拉塔爾先生這樣急匆匆地趕往巴黎是要處理什麼緊急事項。下面將要跟大家見面的內容就是後來被判死刑的赫伯特·德·勒納克所做的供狀,最近已由法國馬賽的警局向公眾開放報道,德·勒納克被控一級謀殺,他是因為謀殺了一個名叫波瓦洛的商人而被判死刑的。不過,他在馬賽所做的口供卻讓專列失蹤案終於真相大白,我把相關部分翻譯如下:

“我在這裡公開披露這些資訊,絕不是僅僅為了榮耀或誇耀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吹噓我自己,原因很簡單,如果這是我要實現的目標,那我可以列舉一打兒以上我做過的事兒,它們同樣幹得十分漂亮;我這樣做的理由是,要讓巴黎的那些紳士們明白,我,赫伯特·德·勒納克,既然能夠在這兒揭開卡拉塔爾先生的命運之謎,同樣也能說出專列失蹤這件奇案是應誰的要求乾的,以及案件背後代表了誰的利益,除非我得到我一直在等待的對我下達的死緩執行令,要不然我一定會說出全部真相。先生們,你們可要想好了,我可不是隨便說說的,要不然到時候就太晚了!你們可是認得赫伯特·德·勒納克的,我這個人可是說到做到,言出必行,你們一定要搞清楚這一點。那麼就加把勁兒吧,要不然最後輸的一定是你們!”

“現在,我要開始我的敘述了,但是,在我的敘述中,我不會提到那些人的具體名字——如果你們聽到了那些名字,你們會怎麼想這個世界!——我只是想說說這件事兒我幹得有多巧妙!我在幹這件事兒的時候,對我的僱主是多麼忠心耿耿啊,那麼,毫無疑問,他們現在對我將和我一樣保持忠誠。我希望如此,不過,如果讓我知道了他們已經背叛了我,那些名字,我就會毫不留情地把它們說出來,哈哈,那將震動整個歐洲,現在,當然是不能說的了。但是,要真是有那麼一天……嗯,好了,廢話少說!”

“總之一句話,那時候,也就是1890年,巴黎出現了一場引人注目的審判,是和一樁有些離奇古怪的政治和金融醜聞相聯絡的。這個醜聞有多麼離奇特殊,除了像我這樣的局內人才能知曉內情以外,世人哪能想象得到。總之,醜聞一旦公佈出來,那麼法國政壇的許多頭面人物的榮譽啦前程啦就岌岌可危了。你們玩過九柱球戲吧?九個球柱整整齊齊地擺在那兒,一個個顯得很剛強,很乾淨,一副寧彎不屈的正人君子相。可是當那個自身有些重量的圓球滾來的時候,你們瞧見了吧,砰,砰,砰——你們看見結果了吧,它們全都應聲倒在了地上。好了,你們想象一下,法國的一些大人物就像這九個球柱一樣,而那個卡拉塔爾先生就是那個有重量的圓球,遠遠的,你就能看見這個圓球向巴黎滾過來了。如果他按時抵達巴黎,那麼到時只會有一個結果,砰,砰,砰——那些貌似剛強的頭面大人物就全得玩兒完。於是,事情最後定下來了,卡拉塔爾先生,他不能去巴黎。”

“在此,我不想譴責所有對即將發生的事兒都一清二楚的那些人。事情明擺著呢,正如我剛才說過的那樣,巨大的政治利益,以及與金融有關的金錢利益受到了威脅,正岌岌可危,很快,一個報業辛迪加,也就是一個報業集團就形成了,它們來操辦這件事兒。有人向辛迪加提供了些情報,但是辛迪加根本就不知道這些情報是針對誰的。但是有人對這些情報理解得很透徹,他們能夠藉助這些資訊大撈一筆,他們的名字我從來就不會忘記。他們發出的預警絕對夠及時,早在卡拉塔爾先生動身離開南美洲時,他們就早早地發出了預警,說卡拉塔爾先生馬上就要來了,他們知道只要卡拉塔爾先生手中的證據在法庭上一公佈,那就意味著他們所有的人將面臨末日的審判。這個辛迪加手中掌握著巨量的金錢,簡直可以說是無窮無盡的財富——確實是無窮無盡,你們能理解嗎?無窮無盡。他們現在最需要尋找一個代理人,能夠很好地調動和使用這筆巨大的財富。運用金錢的力量來隨心所欲。這個最後被選中的代理人必須性格堅毅,具有偉大的創造力,並且還能隨機應變——這樣的人必須萬里挑一。他們最後選中了我,赫伯特·德·勒納克,而我向他們證明了他們的選擇是正確的。”

“我的職責很明確,首先選擇我的幫手和手下,然後自由使用金錢所賦予的無窮力量,最後一定要確保卡拉塔爾先生無論如何都不能抵達巴黎。我具有過人的精力,收到指令之後,我在一小時之內就開始執行我的使命,為了達到目的,我採取的措施是最佳的,任何人都無法想出比我更好的主意來阻止卡拉塔爾先生前進的步伐了。”

“我立即將一個我信任的人派往南美洲,目的是讓他與卡拉塔爾先生一起回國。如果他早到一步,那麼卡拉塔爾先生坐的那條海輪最後肯定到不了利物浦;但是,唉,真讓人遺憾!我派出的手下沒趕上卡拉塔爾先生坐的那趟船,等他趕到的時候,船已經開了。我又組裝了一條小型武裝雙桅船,想要攔截卡拉塔爾先生乘坐的海輪,但是我又一次遭遇了不幸。然而,我就像歷史上所有那些偉大的組織者一樣,總是在為行動失敗做著準備,而且總是準備好了一系列作為替換的補救措施,這樣的補救措施中的一個或幾個最後總能成功。你可不能低估了我的使命完成的難度,或者幻想,搞一次普普通通的暗殺就能夠一勞永逸地解決全部問題。我們不但要保證摧毀卡拉塔爾先生,還要保證摧毀卡拉塔爾先生手中的檔案,還有,如果我們有足夠的理由認為卡拉塔爾先生已經把秘密告訴給了他的同伴兒,那麼,我們也要把那個與卡拉塔爾先生形影不離的同伴兒幹掉。你們必須記住,他們早已聽到了風聲,對任何一種暗殺或者是類似的舉動都保持著一種高度的警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個使命都是為我設計的,因為我就是那個能讓對手感到驚異不已並且總是能讓人感到耳目一新的行家裡手。”

“我做好了一切在利物浦迎接卡拉塔爾先生的準備,我有些急切,因為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卡拉塔爾先生也已經做好了去法國的準備和安排,一旦他抵達倫敦,那麼他很快就會有一大幫侍衛二十四小時地守護著他,那時候再動手就難了。所有要做的事情都必須在他的雙腳踏上利物浦車站之時與到達倫敦之間完成,具體地說,也就是他乘坐西海岸鐵路公司的火車到達倫敦火車終點站之前。我們一共準備了六個方案,就精緻程度而言,哪一個都不比別的差;至於說到最後採用哪一個方案,那要視卡拉塔爾先生的行為而定。反正他幹他的,我們則準備好了一切,到時候在那兒等他。如果他繼續待在利物浦,我們也做好了相應的準備工作。不管他乘坐普通列車,快車,還是專列,我們都做好了一切準備。總之一句話,所有的可能性都被預見到了,所有的應對措施也已經做好了。”

“你們會想我一個人怎麼能做這麼多事情。我怎麼會對英格蘭的鐵路線的情況這麼熟悉?可是,你們要曉得,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能讓全世界的人悉心聽命於你,所以很快,我就得到了全英格蘭最好使的腦子來協助我工作。我當然不能提他們的具體名字,但是如果把所有這些成績全都算在我一個人頭上,很顯然是有失公允。我在英格蘭的這些同事們就好比是我在英國的一支強大的同盟軍。他們清楚地知曉倫敦和西海岸鐵路公司的所有鐵路線路,並且這些人手上掌握著一幫訓練有素的鐵路工人,他們都具有良好的聲譽值得信任,並且幹起活來既聰明又機智。主意其實是他出的,而我的判斷力僅僅只用於考慮一些細節而已。我們買通了好幾個官員和辦事的職員,他們當中最重要的一位應當說是詹姆斯·麥克弗森先生了,我們事前已經得到了比較準確的訊息,這個長期在火車上擔任守衛的人,很有可能會被此趟出行的專列僱傭。威廉·史密斯,就是那個新工作的司爐工,也被我們臨時僱傭了。機車司機約翰·斯拉特,我們已經派人進行了接觸,但是發現此人思想比較頑固,並且很危險,於是我們就打消了繼續接觸的念頭。卡拉塔爾先生會選擇乘坐專列嗎?我們對此還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我們認為這種可能性會很大,因為專列的速度最快,當時對他來說,對他所擔負的使命來說,他應當沒有任何耽擱直驅巴黎,是為上策。正是因為考慮到這種偶然性的存在,以及其他可能發生的附帶事件,因此我們專門為此準備了一個專列方案——這個方案,在卡拉塔爾先生乘坐的專列還沒有在英格蘭海岸線的鐵路上上路之前,就已經把各種細節全都考慮到了。如果你們知道,正是我的一個手下,坐在領航艇中把那輛火車機車帶到鐵路線上的指定位置停靠,那麼你們就會對我們的工作成績感到無比欣喜了。”

“卡拉塔爾先生從一抵達利物浦就懷疑身邊有危險,於是加強了他的保衛工作,這個我們當然也知道。他隨身帶了一個貼身保鏢,一個非常危險的傢伙,名字叫戈麥茲,這個傢伙隨身帶著武器,並且隨時準備使用它們。同時這個傢伙也負責看管卡拉塔爾先生的秘密檔案,總之,這個危險的人物,是既負責保管檔案,同時也負責保護他的主人。很有可能卡拉塔爾已經聽取了戈麥茲的建議,所有要消滅卡拉塔爾卻不動戈麥茲的想法,純粹是浪費能量的行為,要端就把他們兩人一起端掉。他們兩人最後的命運,應當攪得跟普通人的命運一般,這一點是十分必要的,假戲不妨真做,為此,我們所制訂的準備計劃十分及時,當得知他們要求乘坐專列的訊息時,我們感覺我們的行動猶如得到天助。在那輛專列上,你們將會理解,我們所僱傭的那兩三個對客戶提供服務的服務員,我們在他們的身上可是花了天價的,花的這筆錢足以讓他們逍遙一輩子都不止。我講這麼多,不是想說英國人要比世界上的其他民族更為誠實,而是我發現,要買通英國人,價錢的確十分辣手。”

“上面我已經提到了我的英國幫手——他是一個擁有無比輝煌前程的男子,只是他在取得這些輝煌前程之前,因為稍有怨言就把自己的前途給毀掉了。這個人負責安排利物浦的一切,而與此同時,我駐紮在肯約中心連線站的小酒店裡,在那兒,我靜靜地等待著他從利物浦發來的秘密訊號以採取後續行動。當卡拉塔爾先生的專列安排停當之後,我的英國幫手立刻給我拍發了電報,並且警告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好一切,因為專列的速度很快,說到就到。他本人則以賀拉斯·穆爾的化名,也想為自己在這輛專列上申請到一個座位,希望能和我們的目標卡拉塔爾先生一起出發,這樣如果情況有變,或者出現了什麼意想不到的情況,他好隨時在一旁策應。比如說,如果,我們大隊人馬的這記砰然而巧妙的一擊萬一失手,那麼他就會毫不留情地射殺卡拉塔爾二人,並且毀掉他們隨身攜帶的檔案。然而,卡拉塔爾實在是很警覺,他拒絕任何乘客乘坐他的專列。於是我的英國幫手,就離開了火車站,又從另外一個入口返回,進入到專列守衛的車廂裡,和詹姆斯·麥克弗森待在了一起,順便說一句,守衛車廂距離座車席最遠。”

“那麼在這段時間裡,你們一定會非常感興趣,想知道我在做什麼。所有事情,在幾天以前就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卡拉塔爾先生這股東風吹過來了。我們所選定的那條鐵路支線,本來就和鐵路幹線曾經連線著,不過後來又把連線部分給拆掉了。我們所做的工作,只不過是重新鋪設一小段鐵軌,再把它與幹線的連線恢復過來罷了。鋪設鐵軌也很容易,只是不要引人注意就可以了,我們最終順利完成了這項工作,就好像這條支線和幹線本來就連線在起來似的。連線那部分的鐵路枕木原本就沒有被徹底清除掉,軌道,魚尾板,固定鐵軌的鉚釘,我們應有盡有,因為我們早已經從另一條廢棄的鐵路支線上把這些玩意兒全部準備停當了。我們僱傭的那幫鐵路工人,人數雖少,但是卻精明強幹,素質過硬,我們在專列到來之前就全都準備到位了。當專列到達時,它會自動駛入經過我們連線之後的支線,列車甚至連一絲搖晃都不會產生,所以,可以這樣說,我們的兩位大乘客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落入我的彀中了。”

“我們的計劃是,威廉·史密斯,就是那個新工作的司爐工,用氯仿把機車司機約翰·斯拉特麻醉,所以,斯拉特本來也是要和我們的目標人物一起消失的。在這個細節上,也僅僅在這一個細節上,我們的計劃失算了——那個罪犯,那個滿腦子愚蠢念頭的傢伙麥克弗森,竟然會給他家中的妻子寫信。還有,我們的司爐工活兒幹得也有點兒糙,斯拉特被麻醉以後竟然掙扎著從機車上摔了下去,儘管最後幸運還是落到了我們這邊兒,他在摔下去的時候摔斷了脖子,最後還是死了,但是,這仍然是我一手策劃的這個完整的傑作的一個不能忽略的汙點,否則,這次完美的行動將會讓人們永遠帶著默默的敬佩,持續陷入毫無頭緒地思考當中。犯罪專家也就只能在約翰·斯拉特的身上發現我們這個令人歎服組合的唯一瑕疵了。應當坦率地講,一個在過去的人生中已經取得過許多次勝利的人,就像我這樣的人,我可以坦率地承認這次我的確是栽在了約翰·斯拉特身上,他是我這次完美計劃當中的一個瑕疵。”

“現在,我已經成功地讓這輛專列在我們的支線鐵道上行駛了兩公里距離,或者說,要超過一英里距離以上(譯者注:一英里約等於一點六公里),這條支線通往,或者這樣表述,過去這條支線通往的是那個已經廢棄了的哈特西茲煤礦,該煤礦一度是全英格蘭最大的煤礦。你們也許會問,怎麼會沒有人看到專列在這條早已不使用的支線上行駛呢?對此我將這樣回答,在這段短短的支線上,列車將會駛過一個巨大的斷裂帶,因此,除非有人就站在這個斷裂帶的邊緣處仔細地觀看,否則他是根本看不見這列火車的。在那個時候,千真萬確,的確有人就站在那個大斷裂帶上觀看。那個人就是我。現在我將告訴你們我親眼看到的一切。”

“我的英國助手時刻都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這樣他就能實時監控將專列匯入支線了。他身邊帶著四個全副武裝的壯男子,這是預防萬一,萬一列車出軌——我們認為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因為鐵軌的連線處到處顯得鏽跡斑斑——我們就仍然可以指望用手中的裝備將列車矯正,讓它繼續行駛。我的助手在親眼目睹專列順利匯入支線之後,他就已經盡到了責任,下面的事情就將由我負責了。我站在那個可以俯瞰整個礦井入口的地方等著,我也帶著全部裝備,就像我預備要侍候兩位貴賓一樣。你們來親眼看看吧,我總是未雨綢繆,讓自己永遠有備無患。”

“專列快要駛入支線的那一瞬間,威廉·史密斯,就是那個司爐工,減緩了一下機車的速度,以便順利入軌,然後就又全速行駛,他和麥克弗森,以及那個化名賀拉斯·穆爾的英國助手,一起跳下了專列,如果再不跳,那就太晚了。也許,就是這麼一減速的動作,最先吸引了專列上兩位乘客的注意力,他們忍不住探頭透過窗戶玻璃向外看,可是列車又再次全速行駛了,這打消了他們的疑慮。這種情形,讓我不禁莞爾一笑,想想吧,他們該有多困惑啊。把你和卡拉塔爾先生換個位置想想,如果此刻你從自己乘坐的豪華車廂突然向外看,你猛地意識到你所乘坐的火車正全速行駛在一段生鏽了的鐵軌上,那是一段飽受歲月侵蝕的鐵軌,鐵軌又黃又紅,早已朽爛不堪,你會做何感想呢!他們談笑風生之間,在他們的腦海裡一定會閃過一個念頭,儘管很快,只是一閃而過,但一定會有這樣的念頭出現,在這條邪惡的鐵路終點,不是曼徹斯特,而是死神,死神就在鐵路的盡頭等待著他們。但是此刻,專列像發了瘋一樣,全速向前行駛,在這條已經朽爛不堪的鐵道上全力奔跑著,而列車的車輪在嚴重生鏽的鐵軌表面擦出可怕的尖利呲呲聲和摩擦聲。此刻,我離車上的乘客距離最近,我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看樣子,卡拉塔爾正在那兒祈禱,我認為他是在祈禱——我看見他的手上正在擺弄著一個念珠。另外一位乘客則像一頭聞到了屠宰場腥味的公牛,在大聲咆哮著。他發現我們正站在岸上觀景,就像瘋子一樣朝我們不停地招手。接著,他就解開手腕上的手銬,順著我們這兒的方向,把他的公文包從車窗裡扔了出來。當然了,看到這一幕,他的用意是顯而易見的。這裡就是證據,如果他們能留下自己的一條命,他們將會承諾永遠保持沉默。本來達成這樣一種協議也無可厚非,如果條件允許,我們也是可以這樣做的,但是,你們也清楚,生意就是生意,誰也不能破壞生意場上的規矩。況且,此刻火車已經脫離了我們的控制,當然,也超出了他們所能控制的範圍。”

“當火車轟隆轟隆地駛過彎道,他們看見自己的前面,看見礦井黑洞洞的大嘴正在前面打著哈欠,戈麥茲停止了號叫。我們已經把覆蓋礦井的厚木板全部清除乾淨了,礦井的入口處,我們也清理得十分乾淨,以備迎客。過去為了方便裝煤,以前的鐵軌本來就離礦井的入口非常近,所以我們不需要費很大的力氣就鋪好了支線鐵軌的延伸段,這樣專列就能直接和礦井的嘴順利接吻了。實際上,因為這段距離還不是很合適,我們還有意在礦井口兒又多延伸了三四英尺長的鐵軌。我們看見車窗上出現了兩個腦袋:卡拉塔爾的腦袋在下面,戈麥茲在上面;但是他們二人都被眼前的一切嚇得目瞪口呆。同時,他們已經無法收回他們的眼睛不住地向外面看。因為眼前的一切似乎已經讓他們全身癱瘓了。”

“我非常奇怪,全速行駛的專列會怎樣掉進我為它專門設計好的大陷阱裡,於是我帶著濃厚的興趣觀看著眼前的一切。我的一個同事認為,專列肯定會出軌,而實際情況是,專列差點兒就脫軌跑偏了。然而,幸運的是,專列突然一頭紮了下去,機車的緩衝器以巨大的衝擊力撞上礦井坑道的一邊。火車的煙窗飛上了天。脆弱的車廂箱體,以及專列的貨車部分,全都擠壓成了混亂的一團,機車剩餘的那部分,就像人噎住了一樣,在礦井口兒又停了一分鐘時間,然後就掉進了深深的礦井。接著,整輛專列,前面的部分逐漸讓位給中間的部分,中間的部分又逐漸讓位給後面的部分,全都掉到礦井下面去了,構成整輛火車的所有部件,綠色鐵皮車廂啦,燃燒著的煤塊兒啦,列車上的黃銅構件啦,車輪,木質構件,還有軟包箱,你壓著我,我擠著你,最後全都報銷了,整個專列就像是被一條大蟒蛇的嘴給吞噬了似的。我們耳邊不停地迴響著轟隆隆的聲音,不絕於耳,你還可以分辨出火車殘骸擦著牆的聲音,到了最後,經歷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從地底下傳來了一陣低沉的悶響,這是火車殘骸真正撞擊到地面傳來的聲音。蒸汽鍋爐好像是爆炸了,因為在這聲巨大的悶響之後,又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很明顯是衝擊波在向我擴張,一層厚厚的水霧以及煙氣慢慢地從礦井口向外擴散,等到塵埃落定的時候,我們的身體周圍就像是下了一陣兒雨。接著,那些水蒸氣就變得稀薄起來了,漸漸地被夏日的陽光蒸發得無影又無蹤了,哈特西茲煤礦又再一次恢復了它死一般的沉寂。”

“現在,我們的計劃執行得如此順利和成功,那麼只剩下一件事要完成了,那就是清除一切痕跡。我們負責出力的鐵路工人小分隊在鐵路的另一端已經把鐵軌撬下來了,並且掐斷了與主幹道相連的鐵路支線,將鐵路完全恢復成先前的模樣。我們在礦井這邊兒的人也同樣忙碌。我們把機車煙囪還有其他東西的各種碎片都扔到礦井下面去了,我們把豎井用厚木板蓋住,樣子就跟它過去一模一樣,通往豎井的各條鐵路線也都被挖掉了,拆下來的東西一律帶走。然後,我們不慌不忙,當然我們也沒有慢慢吞吞,總之,我們全都從從容容地離開了這個國家。我們中的大多數人去了巴黎,我的英國同事們則去了曼徹斯特,麥克弗森去了南安普頓,他從那兒出發移民到了美國。讓那個時候出版的英國報紙連篇累牘地深入報道我們所做的一切吧,報道我們是怎樣把他們英國最聰明的偵探們扔到火車下面去的吧。”

“你們還記得,戈麥茲當時把他的檔案包扔到了火車窗戶的外面吧,不用你說,我當然要保證拿到那個檔案包,並且最後把它帶給我的僱主們。現在,這個檔案包已經到了我的僱主們的手裡,然而,你知道嗎,我從那個檔案包中抽出了一兩份小小的檔案作為對本次行動的紀念品。我可沒有打算公佈這些檔案的內容;但是,你也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人人都是在為自己打算的,如果我在需要朋友幫忙的時候他們沒能趕來幫我,那我還能做些什麼呢?先生們,你們會認為赫伯特·德·勒納克在跟你們做對的時候面目是極其可憎的,對不對?可是當他和你們一路前行的時候,他就不再是那個走向斷頭臺的人了,他早就看穿了世間的一切,你們當中的每一個人都疾馳在奔向新加勒多尼亞(譯者注:加勒多尼亞是蘇格蘭古時或者是古詩中的別名)的幸福路上。先生們,好好想想你們自己的前途吧,先不用考慮我的,要快啊,讓我給你們說說吧,某某先生,某某將軍,還有某某男爵(當你們讀到這些內容的時候,你們自己把這些空兒填上去吧)。我向你們承諾,下一期,就沒有空兒讓你們填了。”

“(信的)附筆——我把我的陳述又看了一遍,我看出來只有一件事兒被遺漏了。就是那個不幸的麥克弗森,他可真是夠蠢的,竟然給他的妻子寫信,還和他的妻子約好在紐約見面。完全可以想象到,當我們大家遭遇到危險,我們大家夥兒的共同利益受到損害的時候,像他這樣一個社會階層的人是否會把他知道的秘密洩露出來,講給他的女人聽呢?我們不會拿這樣的問題開玩笑,我們更不會在賭桌上押寶。他曾經發過誓,可是他現在自己打破了他的誓言,他給他的妻子寫信,那麼我們也就不再信任他了。因此,我們採取了各種措施來保證,不能讓麥克弗森見到他的妻子。有時候我在想,是不是應該給他的妻子寫封信,其實我這是在做善事哪,信中就想讓她放心,告訴她如果她想再嫁人,那麼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現實的障礙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安迪密恩

丹·西蒙斯

蟲族在上!

沉愛

虛空劍尊

心隨動

宦妃傾城:叩見九千歲

圓滾滾

我真的只是想吃軟飯

破缽單行者

開局被抓,上交可控核聚變當國士

代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