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方才刚从窗子钻进来时,外头就过来了巡逻兵,为了不发出声音,巫槐直接将她放在了桌子上,双手则是很自然的握着她的上臂,隔着几层衣料,感受着她的体温。
&esp;&esp;这会儿它仍旧没有松开手的意思,而是微微凑近苏商,轻声道:“你该奖励我。”
&esp;&esp;苏商当然可以当它的主人,它不介意,它和苏商建立的血契里,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单方面的束缚和掌控,只有深入灵魂的纠缠和侵染。
&esp;&esp;但既然苏商要做主人,就该有主人的样子。
&esp;&esp;它主动完成了本不属于它的工作,就该得到奖励。
&esp;&esp;苏商抬眼看它,揣在西装口袋里的手指动了动。
&esp;&esp;真想扔根骨头出去让它捡。
&esp;&esp;而指尖还真的触碰到了某个光滑的小东西。
&esp;&esp;不是骨头,而是糖块。
&esp;&esp;这大概是小洋楼的起居室里,精致的西洋盘子里的奶糖。
&esp;&esp;随手抓点零食揣在兜里,对苏商而言,已经是个不用经过大脑的习惯了。
&esp;&esp;苏商将糖纸剥开,嗅到了一股甜香。
&esp;&esp;香气逐渐散逸开,很难捕捉,就显得越发诱人。
&esp;&esp;“我还没问过你,你能品尝到人类食物的味道吗?”
&esp;&esp;巫槐:“我不知道。”
&esp;&esp;它其实从苏商的身上,间接体验过,进食这种转化效率很低却很花俏的食物时,产生的喜悦和满足。
&esp;&esp;但并未亲身体验过。
&esp;&esp;“那就尝尝看。”
&esp;&esp;苏商这样说着,咬住了奶糖,送到巫槐唇边。
&esp;&esp;丝滑的香甜逐渐升温,在唇齿间融化的越发浓郁。
&esp;&esp;既然巫槐说过,他们早就已经是一体,那也理所应当的可以分享一颗糖果,同时品尝它的味道。
&esp;&esp;坍塌,只需要短短几息。
&esp;&esp;在最后一丝甜味都被吞下之后,苏商决定,还是回先前那家客栈。
&esp;&esp;在有宵禁的夜里,住客凭空失踪,老板多半会报官,那可就自投罗网了,而且天衍盟那边如果要联系她,也会去客栈找人。
&esp;&esp;不过,回去了也不能睡觉。
&esp;&esp;不确定是否会再一次被拉进那邪门的梦里,在梦里挑战极限运动可比熬夜还累,苏商决定给自己找点别的娱乐,顺便提神。
&esp;&esp;这年头的娱乐项目乏善可陈,特别是在宵禁时,最终,她也只能在摸上楼之前,顺了一副扑克牌。
&esp;&esp;打麻将,她是不指望能凑齐四个人或者鬼了,玩牌总行吧!
&esp;&esp;事实上不行。
&esp;&esp;巫槐实在太强了。
&esp;&esp;当然,它没有故意作弊,只是作为先天邪祟,哪怕受缚于人类躯壳,也仍旧能观察到人类难以注意的小细节。
&esp;&esp;所有手牌在它眼里都是透明的。
&esp;&esp;最初两局,它故意让着苏商,被苏商察觉到了。
&esp;&esp;又不是三岁小孩,被哄着有什么意思?苏商让它认真点。
&esp;&esp;巫槐点头,然后苏商就再也没赢过。
&esp;&esp;怒掀桌子,不玩了。
&esp;&esp;好在这夜苏商其实过的颇为充实,剩余的时间也不是很久,她在窗边将扑克牌洗混,凭直觉抽出一张。
&esp;&esp;黑白色的小丑露出怪诞的笑。
&esp;&esp;苏商不会算命,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好兆头,她只知道,天就要亮了。
&esp;&esp;又过一日,矿工出逃的事却仿佛没有发生过,既没有号外,也不曾有官兵去挨家挨户的搜寻。
&esp;&esp;苏商这日都在客栈旁边的赌场里泡着,肾上腺素飙升的时候,人就一点不犯困。
&esp;&esp;她跟巫槐随口聊了几句,巫槐思索片刻道:“它大概是认为,这一道前菜掉到地上不算什么,很快就能炮制出下一道。”
&esp;&esp;而林凤远这次的动作终于够快了,这日傍晚,他又亲自潜了崖城找到苏商,说已经尽量安排妥当,再做些准备工作,明日假做要求疏散百姓的钦差就能来到崖城。
&esp;&esp;其实今晚来也可以,但这事儿最好安排在清晨,朗朗乾坤之下,彭道人的力量也多少受点限制,崖城百姓们有一整日时间撤离。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