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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忽然聽到他驚聲大叫,我睜開眼,只見他踉踉蹌蹌地站在陽光下,驚愕地環顧著雪地裡的那九具殭屍。”

羅澐嘆了口氣,說:“他那麼聰明,不消我說話,便猜出我做了什麼。”

“我見他無恙,歡喜無比,想要抱他,卻沒力氣站起來。他也不上前拉我,怔怔地盯著我,神色古怪,像是不認識我一般,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說『這些人都是你殺的?你傻了他們,就為了給我換血?』

“他的語氣冰冷而生疏,讓我莫名地一震害怕,單想到我費盡周折,冒著喪命之險,才將他救轉,他卻這麼說我,我委屈、怨怒,於是大聲說:『是我殺的又如何?要不是我做了惡人,你現在就是死人了!』

“我賭氣站起身,正想跑開,卻一陣眩暈,人事不省。接著,他照顧了我好幾日,每天煎煮草藥,又用真氣為我疏導體內的寒毒,到了第七天的傍晚,我出了一身大汗,神志才清醒了許多。

“他如釋重負,緊緊地抱著我,我又是委屈又是甜蜜,忍不住哭出聲來。我們就這麼重歸於好了,但從那時開始,卻又像多了一層無形的隔膜,再難有從前那無間的親密。”

她頓了好一會兒,紫色的眼眸裡滿是淒涼,又低聲說:“雲葦湖是不能再住了,我們搬到了『落霞谷』。他生怕我餘毒未清,常常外出尋找草藥,一去便是一日。

“我常常獨自坐在樹屋裡,看著晚霞如火,燒紅了整個天空,又看著明月東昇,一點點地移過中天,等著他回來,心裡空空落落。

“有一天,我突然想,他究竟是真的去找草藥呢,還是隻想避開我?想到這兒,心頓時痛得像被揀到刺扎。於是我在他衣裳上沾了『青蚨香』,待他去得遠了,再遙遙跟在後面。

“那天,我隨著他走遍了諸夭之野。他是去採集草藥的,但又不完全是。他每到一處,採完了藥草,他總要坐上好久,獨自吹笛自娛。陽光照在他的臉上,神情那麼落寞。

“他究竟在想著什麼呢?我又是憐惜又是難過,多想衝上前將他緊緊地攬在懷裡,但不知道為什麼,卻又覺得他離我那麼遙遠,遠得彷彿隔著萬水千山。

“有幾次,他或是在山上遇見茶姑,或是在渝萬里邂逅採蓮女,那麼丫頭進倉頻送秋波,又是山歌又是蓮曲,他一掃陰霾,笑容燦爛,竟也跟著吹笛合奏,還將採來的花兒送給她們。

“我看得氣惱,幾次想要上前,卻又強行忍住。太陽下山的時候,他到了忘川河畔的一片新墳前,默立了許久。後來我才知道,墳裡埋著的,有那紅衣少女,還有被我殺死的巫醫。

“那天夜裡,我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月光從搖動的枝葉間篩漏而下,斑駁地灑在他的臉上,明暗不定。”

“我突然覺得自己對他了解得如此之淺,他的心底到底裝著些什麼?他生性多情。對好些女子都溫柔體貼,女兒國主、紅衣少女……甚至邂逅的採蓮女,都無不被他吸引。”

“他對我說的那些話,是不是也對別的女人說過呢?那些甜言蜜語,那些天長地久的誓言,在我出現之前,是不是也像春風般縈繞過別人的耳畔?否則女兒國公主為何要與他成親,那紅衣少女又為何流著眼淚要畫他的畫像?”

“漸漸的,我開始反反覆覆地想,究竟他說的哪一句才是真心話?他是真的喜歡我,還是是因為一時情動?現在是不是開始討厭我了?越想越是針刺般的痛楚與擔心。”

“圓月掛在視窗,像一面巨大的橙黃銅鏡。大風呼嘯,刮過樹屋,樹葉沙沙作響。我突然覺得一陣陣徹骨的寒意,牙關咯咯亂撞起來,低頭望去,猛吃一驚。不知何時,雙腿竟已生出雪白的蛇鱗!”

“我又驚又怕,忽然想起了族中長老說話的話。當年所中的蛇咒雖然暫時消解,但餘毒仍深埋臟腑、骨骼之內,一旦受到刺激,很可能重新化為蛇形。一定是因為救泊堯時,吸入了太多的『萬蛇涎毒』。恰逢這月圓之夜。陰寒最盛,內外交感,一起發作出來。”

“我越來越冷,彷彿周身血液全都凝固了,沒過多久,雙腿變化成蛇尾,腰腹以下全是蛇鱗。”

“我簌簌發抖,想要蜷身取暖,卻一個翻滾,掉入樹下的草叢中。河水粼粼,斜照著我的身影。我看見自己的臉慘白如鬼,脖子上也已隱隱現出紋鱗,說不出的醜怪。”

“但那時,我心裡最為擔憂害怕的,卻不是自己會不會死、能不能變回人形,而是泊堯突然醒來,瞧見我這可怕的模樣,該怎麼辦?”

“因為那些巫醫的死,他心底裡原本就在怪責我,如果再見到我這樣子,還會喜歡我麼?”

“我用盡力氣,沿著河朝南遊走,鑽入山腳的一個洞穴中。月光照在我的身上,冷如霜雪,呵出的每一口氣都成了淡青的冰晶。”

“我蜷成一團,再也動不了了。暈暈沉沉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見一陣清亮的笛聲。”

“我心裡一震,難道是泊堯找來了?我睜開眼,將近黎明,東邊暗黑的天邊紅霞如火,樹林裡霧靄彌散,朦朦朧朧。一個牧童騎在青牛的身上,橫吹竹笛,朝這裡緩緩走來。

“我剛想朝裡縮去,他已先瞧見了我,大叫一聲,嚇得從牛背上摔了下來。青牛受驚狂奔,他跌跌撞撞朝林外跑去,大叫:『蛇妖,有蛇妖!』

“這距離樹屋不過幾裡,如果激動泊堯,我就避無可避了。霎時間,我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騎也似的躥飛出去,將那牧童緊緊纏住。

“力氣太極太猛,『咯拉拉』一陣脆響,他骨骼盡碎,睜著眼,驚駭地瞪著我,已經死了。溫熱的身體貼著我冰冷的鱗甲,帶來些許暖意。

“我又是後悔又是驚慌,看著他在身上的血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竟……竟鬼使神差地咬住了他的脖子,貪婪地吮吸起來。

“熱血汩汩地湧入喉中,像熊熊火焰,又像是滾滾春江,將我凝結如冰的經絡全都融化,衝開。

“就在這時,泊堯沿著河岸奔掠而來,一邊呼喚著我,一邊四下張望。我咬著牧童的喉嚨,緊緊蜷縮在漆黑的洞角,大氣也不敢喘。看著他漸行漸遠,消失在淡藍的晨霧裡,淚水不住的湧出眼眶。”

“太陽昇起來了,晴空萬里,樹林裡鳥鳴瞅瞅。我吸光了牧童的血,雙腿準見恢復人形,但肌膚依然遍佈蛇鱗。我不敢回到『落霞谷』,更不敢出現在人前,只是翻過雪嶺,藏到密林深處。”

“從那一天起,一切群都改變了,再也無可逆轉。他在四處尋找我,我也在四處尋找著從前的自己。

“我試過了千百種法子,嘗過千百種丹藥,卻無一奏效。即便稍有好轉,一道月圓之夜,必定寒毒攻心,從新化作蛇形,痛處難當。唯一能解救我的,便是童男童女的血。”

我聽到這裡已明白了來龍去脈,心裡五味交集,也不只是憐憫。惋惜。惱恨,還是嫉妒,插話道:“所以你逃到了北海,想要逼迫燭龍煉燒『本真丹』,幫你恢復人身?”

她搖了搖頭,說:“我可不知道燭老妖被囚禁在『天之涯。海之角』。我到北海,不過是想橫豎都是一死,倒不如死在鯤魚肚子裡。我和泊堯在那度過了幾年無憂無慮的時光,他如果真的喜歡我,尋遍千山萬水,一定會找到這裡。

“但北海茫茫。竟沒有鯤魚的蹤跡。有一天,我到了這兒,遠遠瞧見山頂噴出的沖天水柱,還以為這連綿雪山就是鯤魚所化。不想見到燭老妖后,才知道那不過是天吳當初用來折磨燭龍的地殼罷啦。”

我心裡一沉,殘存的希望全都煙消雲散。不周山雖然被女媧的結界所封,但在漩渦的重壓之下,寒暑之水依然能滲過地表,從那山頂的地殼噴薄而出,天吳對燭龍恨之入骨,把它囚禁在鼎爐中,姿勢借用這水貨交攻的天地偉力,讓燭老妖日日夜夜永受煎熬,生死兩難。

羅澐咯咯一笑:“燭老妖為了能脫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起初也將我騙啦,等我醒悟過來,便百倍十倍地收拾他。

“他抵受不過,就自告奮勇要為我燒製『本真丹』。哼,虧得我沒輕易上當,否則就像你一樣,成了他脫身的敲門磚了。

“我無處可去,便在這裡安頓下來。無意中發現了那山洞,取名為『魚腸宮』,權當時鯤魚肚腹,聊以自慰。

“這幾年,我在『天之涯』興風作浪,就是想弄些響動,好讓泊堯聞聲找來。不想他沒來,反倒將延維這老妖怪給招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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