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下野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八章 浮雲變幻,蠻荒記,樹下野狐,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當!當!”銅鐘長鳴,幾隻龍鷲從恆和殿上方尖啼掠過。金族群雄列隊拾級而上,長階上白雪茫茫,狂風撲面呼嘯,衣裳獵獵,雪沫翻舞,只覺得一陣陣徹骨的森寒。

拓拔野、蚩尤隨著人群並肩而行,抬頭望去,蒼穹無邊,彤雲翻滾,白日在雲隙間露出一線亮光,照在簷角上,銀芒閃爍,卻感覺不到半點暖意,崑崙盛夏的午後,竟冷如嚴冬。

這三日來,眾人恍恍惚惚如在夢中,始終不能相信王母已死;直到昨日黃昏,親眼目睹著她的水晶棺徐徐抬入陵宮,墓門緊閉,才終於明白,那叱吒風雲的女中梟雄真的已經長眠於萬絕谷底。

自白水香七歲登臨聖女之位,三十多年來,她一直是崑崙山的真正主人。長老會也罷,王侯權貴也罷,將士百姓也罷,都已習慣了仰其鼻息、附其羽翼的日子,即便是心底裡最為仇視她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在她統治之下,金族地位日益超然,一躍成為最能影響大荒格局的力量。

惟其如此,她的死,比半年多前的白帝駕崩更加震動天下,對於每一個金族中人而言,就象是日食天崩,恐懼迷惘,茫然失措,更比悲傷為甚。

三日間,皋塗山貜如、鹿臺山鳧奚等七位城主率先投降土族,金族境內叛亂迭起,烽火連城。人心渙散,惶惶不安,蠻族騎牆觀望,竟連王母葬禮也不遣使參與,各地盜匪更是猖獗橫行。五族中最為團結堅固的金族,一夜之間竟似冰川崩瀉,洪水決堤。

今日是新任白帝、聖女初始上朝的的日子,百餘名長老居然只來了不足三成,剩下的不是告病不出,便是不知所蹤。那些王侯權貴雖到了大半,卻個個愁眉緊鎖,心事重重,彼此間少有交談。原本當舉族歡慶的盛大典禮,竟比昨日的葬禮還要淒涼冷清。

銅鐘回鳴聲中,殿門開起,眾人魚貫而入。方甫站定,便聽有人叫道:“白帝陛下、聖女駕到!”號角高吹,編鐘齊鳴,兩列宮女簇擁著纖纖、少昊從東側甬門徐徐步入。

纖纖素衣如霜,肌膚勝雪,鬢角簪著冰玉珠花,交相輝映,更顯風華絕代。臉上未施粉黛,淡淡地沒有一絲表情,只有當那雙秋波掠過拓拔野與科汗淮二人時,才閃過些許難以察覺的溫柔悽婉之色。

眾人呼吸齊齊一窒,被她容光所懾,不敢逼視。拓拔野忽然想起當年她將任“湯谷聖女”時的情景,更是恍若隔世,悲喜交織。

少昊牽她入座,昂然轉身坐定,高冠大袍,氣宇軒昂,神色莊嚴沉肅,渾然不見玩世不恭的嬉皮笑臉,也看不見半點昨日長跪於王母墓前、嚎啕大哭的傷心懊悔,和從前竟似判若兩人。

鐘樂聲止,殿內寂然無聲。蓐收持鉞上前,高聲道:“陛下、聖女今日登基,始理朝政,各位長老有何事上稟……”

話音未落,忽聽纖纖淡淡道:“且慢。今日初次上朝,我有一件禮物要送與眾卿。”輕輕的拍了拍手,兩名甲衛抬著一個青銅方箱走到殿心,開啟箱蓋,朝外一抖,三顆血淋淋的人頭倏然滾了出來。

諸長老猛吃一驚,慌不迭地朝後退去,有人失聲叫道:“皋塗城主、鹿臺將軍!”那三個人頭“骨碌碌”地滾到石柱邊,怒目圓睜,赫然正是皋塗山貜如、鹿臺山鳧奚、黃山敏牛三大叛將!

眾人大譁,拓拔野、蚩尤等人亦又驚又奇。這三名叛將修為頗高,麾下將士更極剽悍驍勇,三日間已合力奪佔了北境六城,聲勢正猛。纖纖究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們一舉誅殺,而不驚起半點波瀾?

纖纖淡然道:“黃山、皋塗、鹿臺三城已定,捷報午後便會傳來。剩餘的十城,一個月內,必可逐一收復。這三個逆賊投敵叛族,分疆裂土,陷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人神共怒,死有餘辜。其他勾結帝鴻的叛將,三日內悔過自新的,可戴罪立功;執迷不悟的,必株連九族。”

秋波四下徐徐掃望,不怒而威,金族眾長老、權貴心中大凜,對她與少昊的輕侮怠慢之意登時消減了大半。

纖纖又從袖中取出一卷羊皮,道:“這卷名冊,是三日前拓拔龍神從帝鴻手中搶奪回來的,上面詳細記錄了所有與他往來的長老姓名和禮物……”

眾人面色大變,紛紛朝拓拔野望來。拓拔野微覺尷尬,心想,自己壓根未曾奪得名冊,纖纖如此言語,必是為了虛晃一槍,迫得叛賊自動現形,當下點了點頭,以示確有其事。

黑木銅提心吊膽了幾日,此時聞言,登即崩潰,雙膝一軟,匍匐在地,叩頭顫聲道:“冤枉!老臣冤枉!聖女、陛下萬請明……明……明鑑……”每一抬首,便看見數丈外的三顆頭顱,心下恐懼,牙關格格亂撞,汗出如漿。

那日萬絕谷內,群雄都曾清清楚楚地聽見姬遠玄報出他與廖威知的名字,彼時情狀,焉能有假?見他如此軟弱畏死,無不鄙薄。

廖威知怒火上衝,大步走出,喝道:“石頭奶奶的,大丈夫敢作敢當,有什麼不敢認的?老子當那姬小子將成駙馬,所以送了他斑斕青兕的長角作為賀禮,那又怎樣?陛下、聖女要殺要剮,只管衝著我來便是,與我家人、部將全不相干!”

金族中暗地裡與姬遠玄結交的權貴、長老也不知有多少,聞言無不屏息凝神,惴惴忐忑,心下打定主意,纖纖、少昊若真敢嚴懲廖、黑二人,便立時反戈叛亂,以免步其後塵。

蓐收沉聲道:“陛下、聖女面前,豈容閣下放肆!”甲衛執戈蜂擁而上,將廖威知團團圍住。

纖纖搖了搖頭,淡淡道:“姬遠玄的帝鴻真面直到三日前才暴露於天下,廖將焉能未卜先知?他與黑木長老若真有心勾結帝鴻,叛族造反,連日來又豈會按兵不動?帝鴻故意留下這名冊,不過是為了離間我金族君臣,逼迫眾人造反罷了……”雙手一合,真氣鼓舞,羊皮卷軸登時著火。

廖威知一怔,眾人譁然,拓拔野亦大感意外。

纖纖將那熊熊燃燒的卷軸拋彈在地,高聲道:“罪在其行,不在其心。縱然這名冊之中,真有存心結交姬遠玄者,只要他迄今並未有謀反之舉,便算不得叛族投敵。這名冊我也罷,拓拔太子也罷,都未曾展開看過,從今以後也不許任何人再提起此事……”

頓了頓,目光突然變得說不出的凌厲冰冷,一字字地道:“但是族難當頭,絕不容得半點貳心。今日開始,若有人再敢與敵寇相通,哪怕只是送一根鴻毛、傳半句訊息,我也要叫他後悔生於此世。”

眾人心下森寒,雖然如釋重負,背脊上卻涼颼颼的盡是冷汗,紛紛連稱聖明,山呼萬歲。

廖威知死裡逃生,怒火與勇氣也早已煙消雲散,當下伏身拜倒,道:“多謝陛下,聖女不殺之恩!”

纖纖淡淡道:“廖將並未謀反,我不治罪理所當然。但你咆哮朝殿,對陛下與孤家公然挑釁,那便是犯了‘藐聖欺上’之罪。若不罰你,何以服眾?來人,將他廷杖二十,囚入青沙崖思過十日。”

眾人臉色齊變,所謂“廷杖”,便是在朝殿之上、眾目睽睽之下,將罪臣除衣杖責,雖不致命,卻足可令其顏面掃地。西王母在位三十多年,也不過廷杖了兩次,想不到新聖女方甫上任,便動用此刑。

反倒是廖威知心服口服,戾氣盡收,伏身道:“微臣知罪,願受刑責。”四名甲衛執杖上前,除去他的衣裳,“乒乒乓乓”打得他血痕道道,瘀紫遍佈,又套上腳鐐,扶下殿去。

殿內一片寂然,纖纖道:“該罰的孤家都已罰過,現在當請陛下論功行賞了。”

少昊微微一笑,又喚人取出一軸名冊,將三日來與叛軍斡旋激戰的各地城主、將領一一宣示,各施獎勵,包括剛被刑罰的廖威知,也因其部眾堅守奮戰,而被賜以厚賞。

眼見新帝、聖女如此公正嚴明,雷厲風行,眾人無不凜然,再不敢有半點輕視之心,當下紛紛領旨謝恩。

半日朝議倏然而逝,纖纖、少昊從容不迫,賞罰並施。雖然談吐問答時偶爾還有些生澀,所作決定卻亦無不令人信服。群臣對那“酒色太子”紛紛刮目相看,幾日來的惶惑疑慮漸漸蕩然無存。

大風吹來,簷角風鈴叮噹搖舞,殿外雲開霧散,露出澄碧藍天,陽光如萬千金柱,破雲而出,照耀著山峰下的滾滾雲海,雪鷲歡鳴飛掠,令人心情為之一振。拓拔野、蚩尤相視而笑,心中陰霾也隨之一掃而光。

四周人群喧沸,科汗淮遠遠地站在殿角,凝望著高座上的女兒。想起從前她繞膝撒嬌、刁蠻使性的情景,悵然如夢,悲喜交迭。

一入崑崙深似海,半山風雪半山晴。對於她來說,這究竟意味著幸福,還是痛苦?星移斗轉,世事更替,命運卻為何總在相似的軌跡中輪迴?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都市最強囂張邪少

強大的邪少

大國高科

房產大亨

繫結了不正常美食系統後

麻咕嚕

絕代妖醫

超鬼

心癢難耐+番外

仍琅

龍族遺孤

潛行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