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剧痛刹那腐蚀过整颗心脏,一切都被蚕食殆尽,规则、道德、慈悲、贪婪,恶意,尽数付诸一炬,野兽在哀鸣也在嘶吼,狭窄的空隙瞬息被撕烂成荒野,然后星火燎原!
&esp;&esp;“康拉德!创世纪!九号试剂给你!我的精神海给你!我帮你完成十号试剂!让星际帝国回来也可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认命!是我输了!是我——是我不知好歹——是我应该认命!我——我认输——”
&esp;&esp;“谢成岭!我认罪!我有罪!十一年前的命我全认!我发誓接受任何指控,我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抗辩!我接受一切手段的监禁!我终生不会背叛!我接受解离神经中枢!”
&esp;&esp;“江雪知!我可以一辈子都服务于星联,我可以做任何研究,精神海可以用于任何研究——我放弃自由,放弃抗争,放弃人权,放弃一切,我可以自愿安装神经毒素注射器!”
&esp;&esp;“救救他……”
&esp;&esp;“谁都好,救救他……”
&esp;&esp;“我可以去死,我也可以让任何人去死,我可以放弃一切,可以争取一切,我可以接受一切利用……救救他……”
&esp;&esp;“我有罪……我认命……救救他……”
&esp;&esp;“我……”
&esp;&esp;“我……爱……他……”
&esp;&esp;
&esp;&esp;蔚起,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荒唐可笑的因缘际会,彼时初遇,你不知我,我不知你;而匆匆十一年流水飞光,你却要我失又复得,得又复失。
&esp;&esp;“蔚起,蔚起,蔚起……蔚起……蔚起……蔚起,蔚起、蔚!唔——蔚起——”
&esp;&esp;简秀,开始低声的呢喃,反复重复着这两个字,刚开始异常的微小,不断的咀嚼,然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模糊,逐渐开始碾碎,浑浊……最后形成咽喉里分崩离析的呜咽。
&esp;&esp;突然,他停了下来。
&esp;&esp;空荡寂静的星舰长廊,简秀狼狈的俯身,他一直带着蔚起的枪,冰冷的枪口在这一刻抵住了青年的心间跳动,平和温柔的精神丝缠绕过他的胸膛。
&esp;&esp;蔚起的枪与精神海,是他与他诀别以前,给他留下的最直接的两张底牌。
&esp;&esp;冥冥之中,简秀的思路开始冷静,清晰。
&esp;&esp;没有人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
&esp;&esp;青年摇晃着站了起来,探出指尖,一缕柔韧明亮的深蓝色精神丝从他的衣襟内蜿蜒而出,缓慢的渗透进眼前的保护层中。
&esp;&esp;他早就已经完全明白蔚起精神海的特质了,而在标记以后,alpha与oga的信息素互相联结,蔚起对他开放了精神海的无限特权,只要标记还没有消失,那么他就可以操纵蔚起的精神海。
&esp;&esp;普通人类当然无法仅凭借肉体凡胎,就能撼动科学工业的数百年结晶,可这缕精神丝,是一个顶级s级精神海强者为自己爱人留下的最后防线!
&esp;&esp;江雪知是率先意识到不对劲的人,但是已经晚了!蓝色的精神海脉络在须臾之间完全扎根进入了拥有强大防护性能的星舰隔层,蛛网般的放射状结构四散排列。
&esp;&esp;“简秀!”江雪知想要冲往栈道的方向,却发现所有的通道已经锁死了!
&esp;&esp;简秀从护航服中摸出了几排药片,看也来不及看,他直接单手摁出了白色的药物,也许是抗压药,也许是缓释剂,可能还有一些维生药物,不论是什么,通通一把塞入了自己口中!
&esp;&esp;“简教授!你要做什么!”喻柏花厉声呵道,“不要冲动!就算你可以出去!也不过是徒增伤亡!”
&esp;&esp;“他救过很多人,也救过我,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简秀为自己放置好了微缩氧气,后退几步,拿出银色的枪,上膛,“我没有资格怨恨他救的人,更没有立场指责他。”
&esp;&esp;护航员:“简先生,回来!”
&esp;&esp;喻柏花:“简秀,听我说!虫洞不一定是死局——”
&esp;&esp;江雪知:“简秀!我们可以想起他办法,不要——”
&esp;&esp;啪!简秀关了通讯,眸光凝定,频道中的劝阻太过于频繁嘈杂,他太久没有开枪了,这会影响他的准心;毕竟,他不是蔚起。
&esp;&esp;这个世界上也不会再有第二个蔚起了。
&esp;&esp;这一片区域的防护隔离层已经完全被简秀渗透解析了,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计算,锁定它的脆弱点。
&esp;&esp;嘭!嘭!嘭!
&esp;&esp;简秀连开三枪,已经被精神海解离削弱的玻璃隔层以嵌入子弹的弹孔为中心,裂痕迅速蔓延开来。密密麻麻、相互交错,发出清脆的声响,不断扩展,整个光滑玻璃面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esp;&esp;蔚起,你知道吗?
&esp;&esp;群星的原野上,有一颗小星星啊,星星上有一朵橙花,很笨,很骄傲,总是自以为是的把事情搞得一团糟,然后自怨自艾了好多天。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自己荒芜死寂的星星上,遇见了另一朵花,是白檀。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