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姑姑家回来,林云书筋疲力尽。
他脚步虚浮地走进浴室,迫不及待地冲了个热水澡,想用热水将盘旋在脑海里的恶心的画面全部冲洗掉。
可惜怕又像前天那样晕倒,他严格把控了洗澡的时间。
吹干头,换上睡衣,林云书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
这是一面相当大的镜子,干净、一尘不染,光线充沛。
镜子里的自己五官端正,脸型流畅,岁月流逝婴儿肥退去,几乎每个见到他的人都会夸一句长得好。
可现下他只觉得自己眼下疲态尽显,也不知道还当不当得起这句夸赞。
他拉开抽屉拿出抑制剂。
对普通的omega来说,抑制剂只有在发情期才使用,有alpha伴侣的omega甚至一年到头都用不了几次。
但林云书每天都用。
抑制剂对他来说比吃饭还重要。
他拆开一支注射剂,熟练地注射进手臂。
其实打腺体效果最好,但林云书不愿意被人看到满是针眼的后颈。
因为注射抑制剂,他两条手臂布满淤青,所以常年只穿长袖衬衫,不过他的工作本身也需要着正装,倒是正好合适。
注射完一管,林云书没有停留地继续注射第二管,直到拿起第三管,他才想起医生说的减少药量。
可是他的发情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打得太少万一……
林云书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没有继续注射,转而多吃了几片阻隔药,这才放心睡去。
·
另一半,周屿洗完澡,舒舒服服躺进沙发里。
手机屏的对面是阳光明媚的大白天。
“所以你到底是想结婚还是不想结婚?”好友谭枞咬着三明治一脸没听明白的样子。
“当然想。”周屿说:“但只想和喜欢的结。”
谭枞想了想:“还是咱那个小学弟?”
周屿但笑不语。
“不是吧这都多少年了你还没拿下?”
“你不懂,”周屿说:“他不一样。”
谭枞:“……”
“他是蚌壳精,撬开得多费功夫,不能硬来。”
谭枞:“…………”
“所以这么多年你撬开了多少?”
“百分之五十吧。”周屿自信道。
谭枞:“?”
周屿说:“起码我们现在是朝夕相伴的关系。”
“是吗,我怎么瞧着人家对工作的兴趣比对你大多了?”
周屿:“你三明治里要是有毒就多吃点。”
“……”谭枞叹气:“哥们啊,实在不行咱就别勉强了,当初你把人招来临安上班就是耍了心眼子的,又是卖惨又是利诱,也就学弟心好,这才着了你的道。”
“可这么多年,他对你不也还是公事公办吗?”
周屿被噎了一下,这是真的扎心。
想起林云书对自己态度,又礼貌又疏离,甚至还不如大学的时候一口一个学长叫得亲切。
“那又怎么了,”周屿顽强进行自我调节:“实在不行,再耍一次心眼子。”
谭枞一脸“又怎么了我的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