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定时发送的时间,就在十分钟之后。
几乎没给孟慈犹豫的机会,她一边拨通季曲的电话,一边往楼下走,但是电话始终占线,孟慈以为是因为自己在电梯里。
到了地下停车场,孟慈继续拨给季曲,却听到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
原本想编辑一条信息给季曲,却看到石骏廷把电脑屏幕对准自己,光标停在发送键上。
等到孟慈坐上车,手机被收走,手腕被手铐铐住,石骏廷才把电脑合上。
“还真是情深意切。”石骏廷在后视镜看了孟慈一眼,嘲讽一句。
孟慈没法确认邮件的真实程度,也没法给季曲报信。
见到孟慈一言不发,石骏廷才笑道:“现在才害怕?晚了吧?”
孟慈依旧不说话,她在算季曲要多久才发现自己出了意外。
绑上孟慈,石骏廷可能是完成了件大事,心情肉眼可见的好,连语气中也有雀跃:“放心,我没想伤害你,那可是要坐牢的,我家就出了我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可不能让我爸妈失望。”
遇到红灯,石骏廷把帽檐往下压了压,避免监控拍到。
孟慈看到这一幕,有些奇怪,毕竟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有不少监控,顺藤摸瓜的事,现在才遮挡是不是有些晚。
许是看到孟慈的疑惑,石骏廷“好心”解释道:“我没想不动声色的带着你消失,这是做不到的事,我只是想拖延一下他们找到你的时间。”
一直到城市边缘,石骏廷带着孟慈换了辆皮卡,继续在夜幕里奔跑。
期间石骏廷还给孟慈扔了袋饼干,压缩的。
石骏廷一边开车一边吃,时不时地还喝口水,一眨眼的功夫就干了两块。
扭头看了眼没进食的孟慈,石骏廷说:“怎么?嫌弃?是比不上咱们之前在爱尔兰吃的那顿,但是也不打算太差,最起码饿不死。”
一直到东方既白,石骏廷才到了目的地,期间又换了两辆车,确保季曲不会太快找来。
石骏廷先下了车,站在原地伸了伸腰,然后才打开后门带孟慈下车。
孟慈打量着周围,是一幢两层的楼房,只不过有些破旧。
石骏廷拉着孟慈的胳膊建筑里走,一直到铁门门口,孟慈才看出来这是间教室。
让孟慈坐在教室中央的凳子上,石骏廷又转身出去。
孟慈的手脚都被绑死,想逃也没办法,况且石骏廷看起来是真的不会伤害自己。
石骏廷拿着相机和电脑回来,又带了一堆电线设备,随着他安装的进度,孟慈发现他好像造了一个简易的直播间。
因为在很偏远的村落,接收信号有些困难。
石骏廷在讲台上折腾了好久,也没成功,他抹了把头上的汗,点了根烟缓解压力。
“你要干什么?”孟慈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因为通宵的奔波及滴水未进,孟慈的声音很哑。
石骏廷抽了大半根烟,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到孟慈面前,字迹清秀,是他写的。
上面罗列着季曲的条条“罪证”。
石骏廷拿掉嘴边的烟:“麻烦你背会,一会儿对着镜头念出来。”
孟慈浏览一遍:“这是造谣。”
“你怎么知道?”石骏廷笑了,“你真以为季曲是个清清白白的人?他的手段狠辣,你没见过而已。”
商人重利,商海浮沉,大多都有些手段傍身,不违法犯罪,不伤财害命,便算不得“罪证”。
孟慈只关心把自己引来的“钓饵”,她沉了沉心,“所以你说要发送给媒体的,也是这些?”
石骏廷把纸放在孟慈面前的课桌上,又去调试设备,“当然还有些照片录音。”
孟慈追问:“你合成的?”
“这都不重要。”石骏廷调整了天线,“我只是帮大家找些线头,其他的大众自然会帮我发掘。”
“所以你打算让我做证人?以什么身份?朋友?前女友?”
“里面也有你和季曲的照片,他日复一日地接送你上下班,做不得假。”石骏廷说完还笑了笑,似乎是对自己的这个布置十分满意。
孟慈看到信号灯闪了几下,应该是快连接好了,“所以你会变成受害者,得到大众的支持,舆论的保护。”
“当然,寒门状元,总比季曲的身份好收获同情。”石骏廷拍拍手上的灰,走到讲桌后,打开电脑,“昨晚下雨,电缆可能被刮断了,信号始终接收不到,我刚刚找了抢修,你猜老天爷站在谁那边?”
水泥地上的信号源还亮着红灯。
孟慈又开始沉默,反正她只是想知道石骏廷是不是真的有些什么证据。
既然没有,倒也不用自己再多费口舌。
看着讲座前的石骏廷,不过数日,他老了不少,头发白了一半,眉眼间全是沧桑。
看到孟慈的眼神,石骏廷下意识地抹了把头发,却发现自己还带着帽子。
在电脑屏幕的倒影中,石骏廷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模样。
他呆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笑了起来,拉了把凳子坐下,荡起一片尘土,呛的孟慈咳嗽几声。
“怎么?环境很差吧孟总?但是我小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石骏廷又点了根烟,“反正等着也是等着,我和你聊聊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