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枕低低地笑,细细密密地亲她,抚摸着她单薄的脊背,让她呼吸平静下来,心跳也终于从激乱跳中缓缓平复。
“我今天看到你拍戏了,”他突然说。
“嗯?”桓灵还没从方才的情绪中恢复,微微睁开双眼,有些迷蒙地看向他。
话题怎么变了?
“拍得好吗?”她下意识问。
相当普通的问话,却再次触动了经枕的内心。
不是好与不好,而是他再一次看到了她闪闪发亮的模样。
以前他不懂为什么会有人不顾一切追星,甚至起自己生活于不顾。
但在剧组,看到桓灵演绎的那一刻,他懂了。
若是他再年轻几岁,或许也会在少年时代,仅仅靠几张海报,就彻底爱上熠熠生辉的她。
经枕压抑地喘息着,无法控制地凑埋首于她脖颈,痉挛地呼吸着她的气息,一遍又一遍亲她,甚至是用牙齿轻轻地咬她、舔舐着,像渴求的兽。
若不是理智控制着他的大脑,他几乎想用尖锐的牙齿狠狠叼住白嫩的皮肉,咬出深深的红痕和血印,烙上专属于他的印记。
但经枕知道,她会生气。
他不希望惹她生气。
“演得很好。”他闷笑着说,“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演员。”
也是他见过唯一的女演员。
桓灵抬了抬眼皮,意外与他格外温柔的双眼对视。
那瞬间,心跳骤然狂乱。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挪开双眼,嘟嘟囔囔地说,“那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得到反派夸奖的桓灵相当快乐,白皙细瘦的胳膊缠绕着他脖颈,迫使他低头,两人交换了一个长长的吻。
而经枕,就像是被美人鱼俘虏了的水手,任由她如同海藻般妖异的长发缠上自己,然后沉沦。
当万籁俱寂,一切陷入安眠。
桓灵就在他的怀里,似乎由于姿势的不适,还在微微地呻吟,而此时室内空调很低,身上微微发冷,但经枕抱着他心爱的女人却只觉得沉甸甸的踏实——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这个世界可爱。
想再陷入美妙的梦里,却又不忍心错过眼下温馨的一幕,便盼着这场景越长越好。
睁开双眼,她就在他的面前。
微微合眼,脑海里,却依旧是他在剧组见到的她。
几乎是认出他的第一瞬间,剧组立刻就有人请他进去,又问要不要先暂停拍摄。
经枕却顾不得回答,在看到桓灵那一瞬间,所有心神为她所俘虏。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桓灵。
她所饰演的是一名法医,当场揭发了匿逃的凶手。
而经枕,凝视着那把闪烁冷光的手术刀,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若他是凶手,必定会心甘情愿任她宰割。
那把手术刀可以切开他的胸膛,看到那颗为她跳动的心。
似乎是有几个不重要的角色,犯了错误,导演让再来一条。
经枕下意识皱紧眉头,却看到被连累的桓灵,却只摆摆手说不用在意,接着继续贡献出让人战栗的演技。
与他往常认识的桓灵完全不一样,所有的聚光灯都照着她,所有剧组人员的目光都聚焦于她,而她仿佛这世界真正的主角,沉浸在剧本里的喜怒哀乐,精准地演绎出来。
而经枕——
经枕当时就在人群外围,如同每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仰慕者,注视着她。那瞬间,他忽然觉得,她就像是高悬于天空的星辰,而他只是她星光照耀下毫不重要的一只痴心妄想的蚂蚁。
仿佛星辰随时可逝,而他却无可奈何。
她是人世间的大明星,更是悬挂于他天空的启明星,照亮他二十多年如此荒芜的世界。
璀璨明亮。
但偏偏,星星有时。
她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会往何处去。
星星把这个世界当做是万千光年中平平无奇的一颗,星星有星星的世界、她的来历,她只是阴差阳错而来。
或许,也会阴差阳错而去。
终有一天,她完成了星星的任务,便也会逃离他的世界,去往更广袤的银河。
而他呢?他将被遗弃在世界荒芜的一角,如同枯萎已久藤蔓,无论如何攀爬,均不能与天同高,更别提手可摘星辰。
只是,经枕微微低头一笑,他怎舍得放手?
正如桓灵所说,他本来就是一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阴狠低沉的反派。
反派就该有反派的手段,不是吗?
桓灵察觉到他的手越发大力,不禁恼怒转头,“力气小点,我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