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么乖顺地靠在他胸前,任由他牵着她的手,度过难熬的电梯时光。
经枕沉溺于这疯狂的幻想。
但不够,远远不够!他无法真正触碰她,无法感受她的呼吸与体温,无法与她同眠共醒!
经枕急促喘息,眼珠子发红,几乎要把整张英俊得扭曲的脸,深深埋入衬衫里。
那天,他偶然路过,看到被他们祝福过的新人,竟真的去登记领证了!
女生披着洁白的头纱,男生在身后欢快地喊着,在摄影师的指挥下拍下人生第一张结婚照。
他下意识转头想分享:“桓灵,你看,有一天我们也会……”
但身边空空如也。
她不在。
她在遥远的南半球,离他好远好远。他从未将她弄丢这么久,这么远!一种天地崩塌般的空虚和荒谬感攫住了他。
桓灵怎能不在他身边?
他托着灵魂残缺的躯壳,失魂落魄地躲回公寓苟延残喘。
看着和往昔一般的公寓,经枕忍不住微微一笑。
你看,桓灵必定还爱他。
否则,公寓里为何还为他留着她的花、她养的金鱼、衣柜里她的衣服?
而他便能靠着这些残留的、属于她的微弱气息,勉强维系着即将崩溃的理智,在这条本该死路一条的感情绝境中,艰难地寻找着出路。
从衣柜起身,经枕反复回味着那通电话,终于如愿以偿坠入了一个绮丽而疯狂的梦。
他知道是梦,否则桓灵不会对他如此温柔。
她半跪在他面前,轻声呼唤:“经枕,我回来了。”
“我发现我一分一秒都无法离开你,无法想象没有你的世界会怎样。”
“今天下飞机看到的第一束鲜花,我就想它与你多配。在餐厅吃到难吃的食物,我只想念你做的海鲜粥……”
经枕便将她狠狠搂进怀里,死死抱住,把脸埋在她颈窝。
因为是梦,他放任了自己的脆弱。
声音带着气音和哽咽:“那你怎么还不回来?当初分手得那么干脆……没有我,你就真那么开心?”
桓灵沉默了。
经枕知道,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不敢回答那个会让他彻底发疯的问题——她有没有爱过他?有没有真心愿意为他留下?有没有在那些漫长的谎言中,把他当作一个真实的人、一个她爱的男人,而非书中角色、任务目标去爱过?
“唉……”桓灵拍着他的背,语气疑惑,“你怎么了?很难过吗?”
他像条受伤的野狗般呜咽:“难过,桓灵,我好难过……”
她微笑安慰:“别难过,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一切都会好的。”
“不,不会好起来!”经枕猛地收起了所有的脆弱、狼狈和眼泪。
他从小就知道,眼泪是弱者的悲歌,是上位者的笑料,换不来丝毫怜悯,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掐住桓灵的脖颈,迫使她高高扬起那张漂亮的脸。
“经枕,你……”桓灵想说什么,但经枕不想听了。
他怕自己会心软,会彻底溃败。
经枕捧着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舌头蛮横地撬开她的齿关,纠缠着她的舌,舔舐她的上颚,不容她有丝毫逃避。
这是一个充满痛苦、宣泄着狂妄与绝望的吻。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场被激烈情绪吞噬的吻中,他毫不留情地向她倾泻着自己的占有欲与痛苦。
在唇舌交缠的迷失里,他仿佛变回了那个被母亲所抛弃的小孩,一遍遍追逐着离去的背影,哭喊着:“妈妈,别丢下我,带我走!”
成年后维持了二十多年的冰冷和强势,在这个梦里,
为了拥有她,他心甘情愿地再次低头,祈求她的驯服。
“桓灵,别丢下我,带我做走。”
半夜,经枕被惊醒。
看着一片狼藉的床单和身下濡湿的裤子,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太丢人了。
自高中荷尔蒙旺盛的青春期以来,他从未如此失控。
他黑着脸,一把扯下床单被褥连同裤子,一股脑塞进洗衣机。
重新冲了个冷水澡躺回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全是她。
他几乎要忍不住去查看酒店的监控画面——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