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饮酒就呛到,雪茄痕烫在杯盘里,烧了一小段灰。
裴京聿咳嗽了一声。
他郁白的脖颈上,青筋外露,仿佛难受到极点。
张菡惯会察言观色,立刻会意,想给他斟茶。
她刚起身。
茶具就被一只纤巧白皙的手,捏在掌中。
姜嘉茉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裴京聿面前。
姜嘉茉:“不知道周总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还请裴先生多担待。”
裴京聿没接那杯茶。
他长身玉立,有点望断劫灰的冷静:“周擎很清楚,如何赔罪。”
男人笑了笑,尘光不染。
他拿起外套,起身走掉了。
他刚一出门。
周擎几乎快撑不住似地,颓然瘫坐在椅子上。
他身边的孙云岫,处变不惊,打电话安顿好其他工作人员。
一旁的张菡看裴京聿,拒绝了姜嘉茉。
她有点幸灾乐祸地提出:“裴先生是什么意思啊?需要我过去问问吗。”
孙云岫略一踌躇:“行,你去吧,保护好自己,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姜嘉茉敛眉,关心了几句。
她也起身告辞。
包厢里,只剩下孙云岫和周擎两个人。
孙云岫:“老周,怎么样,裴京聿那边有说法吗。”
周擎摇头,面如土灰:“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就是问了一些旧事。”
他耳语道:“裴京聿问,当时盛煦和沈容宴,让我好好照顾嘉茉,是不是存了再续前缘的心思?”
孙云岫蹙眉道:“这都三四年前的事情了。”
她说:“再说那些公子哥儿喜欢谁,岂是我们能够控制的。”
她侧身望向周擎:“嘉茉心思单纯。很多事,都是我给她挡下来了。”
周擎有点不安:“沈容宴上个月去市政厅,和他议员老婆签署了离婚协议。”
他静默了一会儿:“盛煦被他家里人弄到军区沉淀,开春也要回来了。”
一想起刚才裴京聿,咄咄逼人的模样。
周擎有些偏头痛。
他抬头对孙云岫说:“很多事不由你我选择,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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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嘉茉没办法控制自己,不想他。
游轮下,波涛卷着白边。
浮花浪蕊狠狠往船舷上抛洒,不要命一样。
哪怕隔着降噪的窗棂,她心里也乱得厉害。
门被敲响,是裴京聿的生活助理。
来人自我介绍姓霍,礼貌地邀请姜小姐,去坐坐。
姜嘉茉还没来得及,讲出拒绝的话。
霍助理:“裴先生说,平时他都到你这里来坐坐,今天,让他和你礼尚往来一次。”
姜嘉茉还没等对方说完,就关上了房门。
她关了机,没有存裴京聿的号码。
那个人就打来了轮船的内线电话。
裴京聿的嗓音沙哑,噙笑:“架子这么大,三催四请也不动,非要我上门把你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