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对他摇尾俯首,当他是君王,可是那又如何?
她的事业风生水起。
这是她和恋人的情趣和性癖,自己爽到就好。
人本来就是要繁衍的。
性这回事上,足够刺激就好,谁也不比谁高贵。
姜嘉茉笑着,模仿她痴迷的男人讲话。
——那人说,“不然我随机选一位,做亡命鸳鸯。”
姜嘉茉斟酌着用词,带着一种原宥愚昧和恶意的宽容:“你们最好别这么恶毒。”
“不然我随机选一个你们心仪的男人,勾勾手指。”
姜嘉茉端坐着,对抗所有人的目光:“我只需要静静地等,他们就会疯了一样地痴迷于我。”
她垂下眼睑:“你们可以试试。”
这些姑娘们一个个瞠目结舌。
平时,她们都在私下里,悄悄八卦姜嘉茉的旧事。
万万没有料到,人家在明面上,直接回怼她们。
倒是去补妆回来的章仪梵。
闻言,她低头笑了。
她一直觉得这小姑娘性格软糯,过分脆弱。
当年,他们家里的上一辈,也是这样。
在漫天流言蜚语中,公开我的爱人,登报结婚的。
难怪彼此会成为一家人。
太阳下无新事罢了-
章仪梵果然领着一圈大小姐们,去隔壁美容院做保养。
晚上吃饭,就相熟的五六个人。
他们换了场,去隔壁俱乐部八楼的中餐馆。
这里入会条件严苛,全是装潢很豪奢。
有种“光摇朱户金铺地”的架势,“清樽红烛”天下闻名。
门廊处的紫檀木雕屏风,珠帘绣幕,是故宫规制。
清晚期工匠从江南水路运来的,现在难以仿制。
往里走,到处都是奇珍异草,清香馥郁的植株点缀。
姜嘉茉对这种靡靡的纸醉金迷不敢兴趣。
她一路都在看手机,盼着裴京聿早点来。
曾经她在这个圈儿里呆过。
沈容宴他们一行人,在下面四层小赌怡情以后,总喜欢在上面来喝点酒。
这里,她很熟悉。
今天,裴京聿来得很晚。
男人倜傥地施施然进门。
沈容宴正在雕花金丝奏章册上选菜。
他比盛煦,更加熟络姜嘉茉的口味。
沈容宴殷切道:“芦笋河豚,鱼腩和海胆,我各点了一份。”
一旁的孟玟暄挑惹矛盾似的,嗔怪沈容宴:“某些人,比人家的正牌家属,更懂得献殷勤。”
裴京聿一来,就听见这句话。
他的眼睛很黑,轻描淡写地掠过在座的人,钉在姜嘉茉身上:“给她献殷勤,不是很正常一件事吗?”
姜嘉茉很担忧裴京聿会忽然较真。
他这个人情绪像座冰山,表面磅礴能撞毁一切航船。
波澜平静的洋流下,潜藏着更窒息的危险。
她手掌在下面捏着象牙白的桌布,有些微微地颤抖:“你来啦。”
裴京聿的眉眼敛着光,沉沉“嗯”了声。
孟玟暄穷追不舍,道:“你看,你没来,沈容宴对嘉茉嘘寒问暖的,连人家爱吃什么都知道。”
男人指骨夹着烟,火星很亮,暧昧似的,掠过周遭的所有人,灰烬烧在姜嘉茉身边的玉石烟灰缸里。
裴京聿摁了烟,伸出掌骨,帮她扇走眼帘前的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