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了全身力气去握住裴京聿的手。
她想要像濯枝雨一样,润泽他,让他有底气,安心一点儿。
姜嘉茉:“你还不明白吗,我说过我们之间清偿了。我已经向他求婚了。”
姜嘉茉心脏蜷缩起来:“阿宴,你对我的感情,我回应不了。”
她的语气细微地哽咽着:“我真的很想珍惜他,在日本我就对你说清楚过,那些钱,是我主动为我们的旧事做的了断。”
还没等沈容宴开口。
裴京聿就主动打消了他的诡辩。
他弯唇笑了,恢复了鄙夷又促狭的劲儿:“我呢,随手就能拿上百亿,买断你和她的感情。”
裴京聿掀起眼皮,淡淡地望着他:“她要和我结婚了。”
他凑近姜嘉茉,亲昵又低沉地说:“婚后,她高兴在外面玩儿,可以用我的钱,随意消遣任何男人。”
他说:“我一点儿也不在乎,她怎么花我的钱。”
裴京聿散漫地啜了口茶,反问沈容宴:“但你可以吗?你还要女人帮你还债。你拿什么跟我比?”
她崇拜的恋人,真有一种逾越道德的施予感。
姜嘉茉的内心颤了一下。
她终于不难过了,心里隐秘又虚荣地畅快。
她喜欢他的样子。
残忍,傲慢,自成公理,劣势也要竭力抗争,什么都不屑一顾。
这才是他,他绝不应该被自己折堕。
沈容宴哑口无言地怵在那儿。
他引以为傲的旧情。
裴京聿看起来,根本不以为意。
裴京聿似乎只为了当时强占她,稍微失落。
他只在意,姜嘉茉是不是自愿为他生小孩。
裴京聿跳脱了被质问的框架以外。
他又恢复了意气拿云,心气嵯峨的模样。
沈容宴咬紧牙关,斥骂道:“裴二,亏我枉自把你当朋友。”
“你手段可真低劣。”
他话音刚落。
裴京聿就笑了,惬意地从鼻腔里喷出一点鄙薄,似乎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他搁在桌面的电话,亮了起来。
裴京聿颦眉扫了一眼。
手机白光给他不俗的下颚,渡了些不近人情的冷气。
他站起身,弯腰贴了一下姜嘉茉的鬓发,诱哄似地沉声讲:“我接个电话就来。稍等会,我陪你回家。”
现在他刀枪不入,自成圭臬。
他说,原配的忠贞,该被她这种坏女人践踏受难。
可是现在。
他看起来,就算被践踏,就算受难。
他也依然能和小三上谈判桌,随意挥霍千金,把处处留情的花心女人拎回家。
他起身离开了。
姜嘉茉的眼睑还是红的,但里面莹然有光。
她专心致志的看着桌上的一点。
过一会儿,她掌背捏着什么,泛着白。
姜嘉茉细声对在座其他人说:“我今晚有点失态了,我去补个妆。”
她沿着裴京聿离开的反方向走,熟稔地绕过古韵盎然的包厢布置,来到空无一人的休息室。
姜嘉茉的心脏跳得很快。
她的手在颤,缓慢打开,里面有一截他吸了几口的细长香烟。
她好像从祭祀的焚香炉里窃了香。
私藏点燃。
揣着一种亵渎的心思,想要插。入香炉,捕获白鹤做辇下凡来的仙人。
姜嘉茉红唇轻柔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