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她几乎听不到自己声音地说:“……他失踪了。”
“我不明白,什么是失踪?”
她艰涩地问道:“黄栗,他说过要我半小时给他汇报一次行踪。”
“……他怎么这么绝情,不理会我了呢。”
姜嘉茉破碎地抽噎着:“那个人之前总是缠着我,翻来覆去地问我爱不爱他。”
“他不是要我证明吗,不是一直吃醋不放心我和任何人接触吗。”
她浑身都在颤栗:“他好专。制的,总是吓我。”
“……他威胁我改嫁的话,他会折磨死那些人,和我不死不休。”
姜嘉茉把脸埋进黄栗颈窝里,嘴唇发白,牙关打战:“……他骗我。”
“什么不死不休,他现在在哪里呢。”
泪痕沾湿了姜嘉茉的黑发。
千丝万缕的情丝,都黏在脖颈间。
她四肢百骸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掌压住,喘不过气来。
黄栗安抚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她帮姜嘉茉梳理黑发:“他舍不得丢下你的,他只是现在暂时比较忙。”
“警方还没有放弃寻找。”
“他很强大,不会被任何情况打垮,一定会回来的。”
陈景寅端着热牛奶和吐司走进来:“嘉嘉,白天不眠不休地筹措公募,晚上整理物件等电话。”
“你这样……身体吃不消。”
整个房间里全是姜嘉茉无措的恸哭。
好像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长满湿漉哀伤的苔藓。
姜嘉茉缓和了很久,终于擦干眼泪坐起身:“对不起呀。
“阿宴,黄栗,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她吸着鼻子:“……我也不想哭的,可是每次想到他万一不在了。”
……小冕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给我留下的唯一遗物了。”
她心口没来由痛了一下:“小冕以后长得越来越像他,我怎么会不睹物思人呢。
姜嘉茉刚坐起来,脑袋一阵眩晕,发现自己似乎低血糖了。
她跪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忧思心悸过度,不断地痛苦干呕。
姜嘉茉纤薄的身体摇摇欲坠,差点跌倒。
她裙摆卷起来,细白光洁的腿伶仃地支棱着。
陈景寅弯下身,用绅士手抄过姜嘉茉的膝盖,把人横抱在怀里:“黄栗,嘉嘉身体不舒服,你赶快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不要……”
姜嘉茉脸上微泛着疲倦,“我的身体,自己知道。”
她苍白的脸上漾着笑:“……你去楼下找一根验孕棒给我。”
她恋恋地垂着眼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的光影滟得惊人。
陈景寅把她放在书房的沙发上。
他妥帖地给她拿来小枕头:“你先躺下。”
姜嘉茉听话地依偎在枕上。
她不说话了,很静默很美地,柔软笑着。
她手指在空调中冰凉。
姜嘉茉双手合十,哈点热气搓了搓,温柔地贴在自己薄白的肚子上。
黄栗和陈景寅忐忑地守在卫生间外面。
不多时,姜嘉茉推开门。
她嘴唇抿着,脸上一阵羞耻的潮红。
姜嘉茉注意到他们希冀的眼神,微微含笑,盈盈点了一下头:“有了……怎么会这么突然呢。”
在另外两人的欢呼声中。
她捂住小腹,落寞地垂着睫:“……我还想着,等一切安顿好以后,去找他的。”
“他好混账。”
“他一定料到了我会冒险,所以才会想办法绊住我。”
姜嘉茉小口啜饮着牛奶,自顾自地说:“他是不是担心,我一个人生活,他的父母权势倾天,不一定会给我认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