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攀爬救生梯的手指陡地颤抖。
她脖颈绯红,细声埋怨道,“……还没上去呢,又开始发情了。”
裴京聿滚了一下喉结,拖着她尾椎,陪她往上攀登。
他眼神晦暗地觊觎着她一点点泛粉的瓷白皮肤。
“姜满,鸣沙山那一次,我扶你上云梯,就想这样亲你。”
姜嘉茉浑身一颤,眼睫似被雨露淋湿的羽状树叶。
她一直以来的疑问,仿佛终于有了答案。
——鸣沙山的经历,他也同样刻骨铭心。
裴京聿放松下来,矜冷懒散半浮在水里,薄唇微挑,认真告诉她,道:“那么多女生,我只扶过你。”
他语气很淡,道:“我不要你和我做什么亡命鸳鸯。”
“那天,听说你病了,所以我抛下大使的家眷,横跨了大半个沙漠,想要来搭救你。”
他把氧气罩挂在臂弯上,把她半搂抱着扶了进去。
“我这一生,从头到尾,一点儿没有别人。”
回到直升机里,这扇舱门,隔绝了无垠大海的喧嚣。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有满腔缠绵悱恻的话想要讲出来。
但情到深处。
除了抱住她,什么言语都变得空洞单薄。
姜嘉茉不停地掉眼泪,匆匆忙忙地跪坐下来。
她想要借着座位遮掩,换下湿漉的裙。
姜嘉茉红着脸,羞窘地小声说道:“……你别过来,我先换衣服。”
身后的男人丝毫不知道忌讳。
他半跪在她身后,眉眼锋利,把她狠狠掼进怀里:“……姜满,我爱你。”
“我这辈子,只想扶持你。”
裴京聿比八年前更加偏执霸道,完全不给她躲闪的机会,只是更辛辣更激烈地把她钳握进胸膛里。
“答应我,一定要健康平安,等我们八十岁,去小广场散步。
“你也不许看上别人,只能需要依靠我。”
姜嘉茉揉着眼睛,蜷在他怀里,没说话。
他吻她湿漉头发上的海盐,只觉得这一点可怜见的咸涩气息。
宛如她的眼泪,让自己心痒难耐。
他只觉得对她满心都是恨,恨她怎么能让自己这么失控,对她上瘾成这幅乞怜的模样。
其实全是爱。
铺天盖地的海,比席卷的海水,还要惊心动魄的爱意。
姜嘉茉听见他凌乱急促的呼吸。
她颤着白手,半跪在地上,回身抱住了他,像拥紧自己的英雄。
她噙着眼泪,抽噎着伏在他的胸前,“……我知道。”
“我早就离不开你了,傻瓜,我一直需要你。”
裴京聿漆黑明晰的眉眼上还沾着海水。
他还是像初见潮湿的雨天一样英隽,就像细雪覆盖在刀锋上,冷冽又静谧。
这条回家的路,他们两人走了十年,才彻底属于彼此。
短暂的一生,还有多少个十年能互相陪伴呢。
两个人能做的,只有更加珍惜对方。
荒无人烟的孤岛已经被海水彻底吞没。
海面平静,根本无人知晓他们共同经历了生死,除了彼此。
裴京聿尊重她,保护她,理解她,默默无声地陪伴她。
他一直都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得她的人。
如果她是注定要沉没深海里的孤岛,那她的恋人一定是徜徉在她附近的鲸鱼。
一只姓裴的小傻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