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恐惧的抽气声响起,花子远面不改色念出口诀之中的最后一个字,阵法彻底成型。
山洞内的水花火焰都在一瞬间熄灭,邪术师们面无血色瘫倒在原地,年轻面容迅速衰老仿佛一瞬间跨越了几十年的时间。
陆丰看着气息渐渐微弱的邪术师们,目光带着一丝新奇道:“他们原本的岁数应该很大吧。”
“嗯。”花子远轻轻叹息一声,双手托着罗盘放在胸前,缓慢而坚定念着往生咒。
“不……我不愿老去……尊上……”
“救我们……”
声嘶力竭的痛苦声音越来越无力衰弱,通过不当手段偷来的时间,终究还是要还回去。
随着最后一句唱诵完成,阵法之中只剩下累累白骨。
花子远轻轻叹息一声,眼底带着悲悯:“何必执着长生。”
修道之人追逐长生本无错,可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修道者都有足够的天赋和机遇,有机会突破寿数极限。
走上这条道路本就是逆天而为,在此基础上继续强求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所要付出的代价绝非小数。
花子远轻轻挥手,白骨落地只余下一满头白发的佝偻老者。
姚三用越发破败的大刀撑着身体,虽然视力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但凭着感觉看向陆丰二人的眼神依旧是阴狠毒辣。
“看来他的修道天赋要比其他人更好。”陆丰不带偏见评价道。
花子远微微点头算是肯定了陆丰的说法,又补充道:“他走的路子和陆大哥你以后要走的路有些相似,也是以炼体入道,身上并无通过妖邪手段强制延续寿命的痕迹。但之前年轻的模样是通过锁魄咒实现的。”
他解除了缚魔阵,姚三拖着大刀走了几步,便气喘吁吁停在原地,艰难维持着身体不倒下。
“这种术法早在六百多年前就被宗门列为禁术束之高阁,大概是鸠摩偷偷观摩了此术。”
“那你呢?”
既然是早就被禁止使用的术法,花子远应该也没有阅读过才对。
“以我在宗门内的辈分,有资格接触这些禁术。”花子远收起眼底怜悯神情,对着陆丰笑了笑,带着几分孩子气的狡黠,“当初鸠摩叛出宗门之前,只是门内执事,而我是长老。”
年龄小但辈分大的优势就是能够扮猪吃老虎。
看着他朝气满满的样子,陆丰无奈一笑,伸手揉了揉花子远的发顶,转头看向因为失去了猎物而在地上瘫成一条线的赤血蚺,对花子远道:“它还饿着肚子。”
说完,陆丰意有所指看向姚三。
“养条吃人蛇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花子远并未同意陆丰的建议,迈步就要上前却被陆丰拉住了手腕。
“你要做什么?”
花子远动身那一刻,陆丰感受到了一种他很熟悉但却并不希望在花子远身上出现的东西。
“天师和邪术师本就是水火不容的两端,聚在一处只有一种可能。”花子远动了动手腕,见陆丰没有松开他的意思,眼神坚定看向对方。
陆丰手上力气并未减弱,语气不容置喙:“交给我也可以。”
“因果如此,陆大哥你如今还不是玄门中人,不应插手。”花子远露出一抹微笑,故作轻松调侃道,“这件事应该由我来处理,最后的大BOSS就交给陆大哥了。”
手上挣扎幅度变大,陆丰沉默几秒钟后松开了手,后退一步道:“小心些。”
花子远笑了笑,转身眉目便冷了下来。
他并未亲手杀过人,但跟在陆丰身边这么久也算是见识了生死的残酷,面对敌人时手软只会成为伤害己方的利剑。
姚三似有所感看向花子远,口中污言秽语不断,努力抬起手臂挥动武器,可攻击速度慢得就像是运转多年早已接近报废极限的老旧机器。
花子远都不需要花太多功夫就能够轻松躲开。
一张用朱砂描绘而成的符箓,被花子远正正贴在姚三额上。
姚三脸上的凶恶表情像是被按了暂停键,随后身体轰然倒地,只一瞬间便没了声息。
目睹一切的陆丰正要上前,眸光却突然一凛,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挡在了花子远身侧。
子弹没入衣间,巨大冲击力让陆丰不由自主退后了一步,背部抵在花子远一侧手臂上,看着焦急呼唤他名字的年轻人,安抚一笑。
“没打中要害位置。”伸手捂住隐隐作痛的肋骨处,陆丰抬起头目光冰冷看向玩味欣赏着这一幕的陆天青,视线落在他手中把玩的枪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