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
子木也懒得换衣服,随便抓了一件斗篷披到身上。
他得出去瞧瞧,现在可不是稳坐高台的时候。
变
至冬城的规划在几百年前其实是不分什么富人区和平民区的,虽然地段分配的公共资源有优劣,却也没有到鲜明地划分出不同阶层的地步。
雪原的地势还算平坦,城市平面不因山脉或者河流挤压割裂,完整舒展地平铺在整个至冬国比较靠南的土地上。
虽然天气还是恶劣,可却比北部终年未有阳光的冰雪极地还是要强上不少。
流浪者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一块破旧的毯子,裹在衣服外面,即便是肩头沾染了尘土草屑也不在意。他从破旧的土墙屋后钻出来,走到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他所在的地点是城东的某处居民区,现下闹事的工人们都往城中央去了,城市边缘的这些地方反倒异常安静。
流浪者蹲下身子,扒拉了一下地面上的冻土,眸光转沉。
他到的其实并不是直接往城东来的,而是从城中心出发,绕着至冬城外围转了整整一圈,最后停在这里。
工人们生乱来得太突然,甚至都没有一个发酵的过程,就不约而同地冲进以中央大教堂为中心的繁华地带,将整个城中围堵得满满当当。
远处某家土墙灰瓦下的玻璃窗忽然扇动了一下,从流浪者这个方位看恰好能注意到上面折射的太阳,正左右晃动。
他直起身子,窜进街边房屋的缝隙里,隐下身形。
深渊的污秽气息……
流浪者在某处低矮的窗台下眯起眼睛,他曾经常与这些东西打交道,不会认错。
至冬城怎么会有深渊之物潜伏?
流浪者的眼睛从窗台垂下的几丛萧条的垂枝植物中漏出来一点,极其隐蔽地再次往先前晃动的窗口看去。
那窗扇已经大开,里面却没有人的身影。
“啧。”流浪者矮下身子,也消失在窗台下。
……
子木走窗户躲进某家裁缝店的时候,脚才刚在地上踩实,眼睛就对上假人模特后面某张一动不动的脸。
要不是这张苍白的脸有细微的颤抖,恐怕子木会以为这是个死人。
对方似乎是吓坏了,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胸前还握着一把锋利的剪子,下意识冲向眼前这个翻窗进来的不速之客。
子木本想挪动的步子只好顿住,无奈地就在窗边墙角蹲下。
他没有跟对方搭话,而是先回过头看了看外面的情形。
耳边的喧闹与打砸声其实已经比先前小了很多,人潮是在逐渐往城中心逼近的,这条街区并不在核心街区内,虽然也有两三支人群扫荡一般挥舞着木棍铲子经过,但他们停留的并不是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