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捏着那张泛黄的残纸,凌辰能感觉到纸页边缘还沾着未散的怨气。阵图上的黑色圆点被朱砂描了圈,旁边的小字歪歪扭扭,是用血写的——“庚辰年,血月满,三阵齐开,方见‘魂源’”。
“魂源?”苏清月凑过来看了眼,指尖在琴弦上轻颤,“我师父的古籍里提过这名字,说是上古时期滋养魂魄的灵脉核心,若是被邪修拿到,能炼出毁天灭地的凶物。”
凌辰将残纸折好塞进怀里,目光扫过崖底冻住的洞窟:“影阁在血阵、蛊母之外还藏着这手。三阵齐开……除了血魂尊的封印阵、断魂崖的血河阵,第三阵在哪?”
“说不定跟万宗大会有关。”苏清月突然道,“我师父说过,青云宗的山门底下压着条上古灵脉,万宗大会又选在庚辰年召开……”
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阵马蹄声。两人回头,只见道青影顺着官道疾驰而来,马背上的人穿件洗得白的道袍,腰间悬着柄桃木剑,看到凌辰立刻勒住马:“可是破了影阁血阵的凌辰道友?”
凌辰点头:“正是。道友是?”
“青云宗外门弟子岳云。”道袍青年翻身下马,从怀里摸出封玉简,“家师让我给道友送封信,说万宗大会临近,影阁似要在会上动手,让道友务必小心。”
凌辰接过玉简,指尖真气探入——竟是苍云城赵岳提到的那位青云宗长老写的,里面除了提醒影阁动向,还提了句“魂源现世,或与西漠‘焚魂谷’有关”。
“焚魂谷?”苏清月皱眉,“那地方不是早就成了绝地吗?听说三百年前被青云宗封印了,里面的邪修都被斩尽了。”
岳云苦笑一声:“上个月谷里突然冒出血雾,家师派去探查的弟子都没回来。我这次来望月城,也是想找道友顺路去看看——家师说道友手里有龙气,能克制谷里的邪气。”
凌辰摩挲着怀里的残纸,心里隐约有了个猜测:“影阁的三阵,说不定就有一个在焚魂谷。”他将残纸递过去,“道友看看这阵图,是不是跟焚魂谷的封印有关?”
岳云接过残纸,脸色骤变:“这是……焚魂谷的‘锁魂阵’!当年家师就是用这阵压住谷里的邪火,图上的黑圆点,正是阵眼所在的‘焚魂台’!”
三人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阵孩童的哭喊声。是那对被救的夫妇,汉子抱着稚童往崖边跑,妇人跟在后面,指着官道尽头道:“前……前辈,黑风寨的人又回来了!还带着好多穿黑袍的!”
凌辰抬头,只见官道尽头尘烟滚滚,黑风寨主骑着匹黑马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几十个影卫,个个手里举着黑色幡旗,幡旗上画着血色骷髅,正是影阁的标志。
“凌辰!你以为炸了血河阵就完事了?”黑风寨主在崖下勒住马,狞笑道,“血影老怪早留了后手!这断魂崖的怨气是用‘魂源’残片养的,你毁了阵,正好让残片的气息散出来——影阁的大人说了,抓住你,就能找到完整的魂源!”
影卫们突然举起幡旗,幡旗上的骷髅眼窝亮起红光,崖底的冰面竟开始融化,冻住的洞窟门口渗出黑红色的液体,带着股刺鼻的腥气。
“不好!他们在用幡旗引怨气!”岳云急声道,“这幡旗是‘聚魂幡’,能召来方圆百里的残魂!”
话音刚落,崖下突然刮起阵黑风,无数残魂从地底钻出来,顺着幡旗的红光往影卫们身上缠。影卫们的气息越来越强,身上的黑袍被怨气撑得鼓鼓的,竟有几个直接突破到了灵师境后期。
“清月,弹琴!”凌辰喊道。
苏清月立刻拨动琴弦,“静心曲”的琴音像道白光罩住崖口,残魂撞上琴音,瞬间被震散了不少。但影卫的数量太多,聚魂幡召来的残魂源源不断,琴音很快就弱了下去。
“岳云道友,帮我稳住阵脚!”凌辰将残纸塞给岳云,翻身跃下崖壁。
青锋剑在掌心转了个圈,玄冰真气顺着剑刃往下淌,在崖底凝成道冰墙。影卫们的幡旗撞在冰墙上,出阵“咔嚓”声,冰墙被撞出几道裂缝,但也挡住了残魂的攻势。
“小崽子,你敢下来?”黑风寨主举着刀往冰墙冲,“兄弟们,杀了他!”
影卫们齐齐举起幡旗,幡旗上的红光凝成道血箭,射向冰墙。凌辰指尖捏诀,冰墙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冰锥,朝着影卫们射去——
“嗤嗤——”
冰锥撞上幡旗,冻住了上面的红光。几个影卫被冰锥刺穿胸膛,身上的怨气瞬间散了,倒在地上化作黑灰。但剩下的影卫像没看到般,依旧往前冲,幡旗上的红光越来越亮。
“他们被幡旗控了心智!”岳云在崖上喊道,“斩了幡旗的旗杆!”
凌辰点头,身形一晃,在影卫们中间穿梭。青锋剑带起漫天冰屑,每挥一次剑,就有一根幡旗被斩断。但影卫们的度太快,黑袍下的手爪抓向他的后背,带起道黑风。
“小心!”苏清月的琴音突然拔高,一道音刃擦着凌辰的肩膀飞过,斩落了身后的影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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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辰借着这一瞬的空隙,转身一剑刺穿了黑风寨主的幡旗。寨主惨叫一声,幡旗上的红光瞬间熄灭,他身上的怨气也散了不少,眼神恢复了些清明:“我……我怎么会在这?”
“别废话!”凌辰一脚将他踹到一边,“带着你的人滚!再被影阁利用,下次就直接冻碎你的识海!”
寨主连滚带爬地跑了,剩下的影卫没了幡旗的控制,动作慢了不少。凌辰趁机挥剑斩落剩下的幡旗,影卫们纷纷倒在地上,化作黑灰。
崖上的苏清月突然“呀”了一声:“前辈,你看那是什么!”
凌辰抬头,只见影卫们倒下的地方,地面突然裂开道口子,里面冒出道金光,竟是块巴掌大的金色令牌,上面刻着个“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