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纪宸眼中,沈青可是一等一良善的女子,温柔似水进退得宜,只除了在他面前会有些无伤大雅的娇纵。
沈青去請安,他只担心后宫那一些各怀鬼胎的嫔妃将他
的人给欺负了,万万没想到会是现在这种情况。
怎么说呢,他心中竟覺出了欣慰。
纪宸眼底漫起不明显的笑意。
钱继未敢抬头,不明确皇上的态度,斟酌着道:“奴才也是检查了两三遍,确实是这样,許是昭儀娘娘和皇后交好,才与贤妃和德妃多说了些话。”
贤妃和德妃雖位份比沈昭儀高,但沈昭儀的字字句句可没有出言不逊,便是贤妃去找太后也是做不了主的。
钱继在心中赞了沈青一句聪慧。
只是这样一来便显得沈青不是那样高洁纯粹了,倒像是位心机美人,也不知皇上是作何感想。
纪宸淡淡道:“昭儀确实和皇后关系好。”
为了皇后不惜一次性得罪德贤二妃,真不知道皇后给她下了什么迷魂药,看着聪明实则可太笨了。
此话一出,钱继感受到了皇上话中的不悦,便不知該如何接话了。
幸而皇上也不在意他怎么回话,问道:“昭仪在干什么?”
钱继早打探好了,就等皇上问了:“昭仪娘娘回了承乾宫,用了膳,便歇下了。”
歇下了……纪宸摸了摸鼻子:“讓昭仪好好歇一歇,下午唤昭仪来乾清宫一趟,你去的时候从库里挑些東西送去。”
钱继当即應下,便明白皇上与沈昭仪是没有嫌隙的-
长春宫中,二皇子小脸红红的躺在木制摇篮中,何才人忧愁不已。
二皇子是众人去往避暑山庄后开始不适的,何才人也怀疑过皇后,可皇后都已经离开了皇城,她私底下又是皇后的人,皇后实在没什么理由对二皇子下手。
而贤妃,也因二皇子生病被搞的焦头烂額,为了不担一个照顾不利的罪名,二皇子最严重的那几日,还是贤妃衣不解帶陪着,人都憔悴了几分。
皇上没在皇宫,贤妃也不是做给皇上看的,許是真对二皇子的病情心里没底。
贤妃亦不可能出手害二皇子,二皇子已经是贤妃的儿子了,贤妃必不会想二皇子摊上一个病弱的名头。
至于其他人,连孩子都没有,单害二皇子也达不到目的啊。
等到德妃的堂妹顺利产下三皇子,何才人才惊覺宫中竟隐了这样一位高位嫔妃。
她入宫时间短,对这位不给皇后面子,常常呆在永寿宫的德妃印象浅淡。
直到李美人因生了三皇子而晋为婕妤,三皇子抱养在德妃膝下,何才人这才发现二皇子生病真正得利的是德妃。
若二皇子不生病,贤妃曾无意念叨过永寿宫守的也太严实了这种话,三皇子也不会那么平安地生下来。
何才人曾给贤妃试探地提了德妃,雖贤妃当时没说话,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也是表明了对德妃的态度。
許是二皇子生过重病,所以这两个月身体一直断断续续不见好,何才人都要恨死德妃一派的人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反倒是讓贤妃与蒋美人离心。
眼见着蒋美人灰溜溜从贤妃身邊离开,贤妃眉头紧锁,只有在看向二皇子时才有几瞬的松神。
何才人道:“这蒋美人从避暑山庄回来心气便高了,眼中看不见娘娘养育二皇子的辛劳,反倒一个劲儿撺掇娘娘收拾沈氏。”
“从才人被封为美人当真是不一样了,听闻在山庄蒋美人亦是請了太后给她做主,可她又算什么玩意儿,娘娘您才是太后的亲侄女!”
贤妃厌烦道:“她不过一个蠢货,你跟她计较什么?”
何才人心想蒋美人都能攀上太后,哪会是个蠢的,垂眼道:“嫔妾只是为娘娘不值,况且蒋美人既然蠢,若真心尊重娘娘,心里就得有些数,话便不应該那么多,徒惹娘娘心烦。”
贤妃无言,算是认同何才人的话,但她现在左支右绌,又哪里管得了蒋美人。
她吩咐宫人道:“抱着二皇子,随本宫去一趟禦前。”
德妃事情做的干净,等她发现不对时,已经找不出什么证據,但没关系,她去皇上面前哭一哭闹一闹,将养育二皇子的辛劳说出来,德妃也别想好过。
反正她的性子,皇上表哥是知道的,早有预期,心里便会宽容许多。
且皇上回来,先来她这里看了二皇子,还并未见到三皇子,在皇上心中,她或许是比德妃重。
再者,趁着这个机会别让皇上忘了她。
另一邊,沈青醒来时便已是晌午了,钱继过来了一趟,送来的東西摆在了殿内,需等她过目才会登册收入库中。
“皇上要本宫去禦前?”
沈青就着白桃的手喝了一口水,思考起皇上的意思。
既送了东西,应是不恼她请安时的所作所为,至于让她去乾清宫,她就想不明白了。
纪宸既然把她抬到昭仪的位置,大约也不想她是个废物,不然他会疲于处理她的事。
所以沈青觉得,她早上的表现还算合格。
白桃道:“奴婢给御前的公公抓了一把金瓜子,那公公说皇上的态度跟往常无异,不好不坏。”
沈青点了点头,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