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熙熙攘攘,却也并非每个摊位都受欢迎。摊位冷清的,诸如断肢零食、人皮手包之类,摊主们不用待客,便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
“这年头谁还住洞里啊?真是粗鄙。”
“昨儿个新进的一批珍珠耳环,我看成色都一般嘛。”
“听哥哥说,白塔的货已经在路上了,这两天就能到,届时再去看看吧。”
自称白月季的狐狸异种站在中央高台上读宣传标语,时不时呵斥插队的顾客。
一个高挑男人在人流中观望半天,没能找到可供交换的区域,挤上台去礼貌问道:
“玫瑰小姐,请问——”
只听一声刺耳的尖啸响起,不容忽视地力压全场喧闹,众人纷纷回头看去,提问的男人还直挺挺站着,脑袋却没了半边,一颗眼珠被挤出眼眶,被血液粘住,挂在下巴上。
方才还满脸灵动天真的狐狸小姐鬓边生出皮毛,嘴角一直咧到耳根后,舔着齿尖肉沫,声音娇滴滴地:
“都说了人家是白月季嘛,怎么能叫错呢,没心肝的人类雄性。”
她嫌弃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推,那具尸体翻下高台,轰然倒地。
四周静默没能维持太久,客人们似乎早已习惯这类血案,七嘴八舌的砍价声很快继续,只是都自发绕过尸体,在台前形成一片无人区来。
孟予也离远了两步,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在上面记录:
[18、卖露脐上衣的灰毛女摊主,胸戴百合花样名牌,是牡丹先生]
[19、前台红毛女导购,胸戴玫瑰花样名牌,是白月季小姐。]
路一川凑上来,也跟着念叨几遍加深记忆,不免抱怨:“什么破规矩,就不能名字和名牌一样吗?”
他表面是在看文字,实则刻意往孟予身上贴,脸蹭着脸,差点将人挤到花坛里去。
勉强能下地的周京度原本跟在孟予另一边,靠她时不时扶两把才走得稳,她倒是被罪魁祸首揽腰拽了回去,可怜他径直往地上扑,关键时刻召出精神体才得以稳住。
小火烈鸟扇动翅膀将主人抵回去,意外招来几只狐狸的垂涎目光。
离得最近的是卖犬牙和人骨首饰的摊主:“那位金发女士,你的鸡仔卖吗?”
孟予听得头皮发麻,急忙冲摊主摆手,先是一巴掌将黏人小狗拍到一旁,赶紧又去将火烈鸟按回去,忙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答应林琼止带她的小外甥见世面,总不好将人丢在蔷薇号上,本想着万花营危险程度不高,带他一起也无妨,谁曾想他的精神体倒成了最大的危险源头。
遂谨慎地挽住他:“你别离我太远。”
周京度眼睛一亮,紧接着夸张地提起伤脚,和孟予肩抵着肩,连连点头。
维利塔抱臂跟在后面,眼不见心为静地转过头,将话题扯回正途:“据说这是为了锻炼女客的认人能力,避免她们因弄混丈夫们的名字,而陷入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