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
如果只有我活下去,要眼睁睁看着我在意的一切都被摧毁。
那这传承,这火种,还有什么意义?
我独自一人逃到天涯海角,又能做什么?”
世界都被摧毁,她的任务还能完成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更何况,在这有她在意的人,这种情感无法割舍。
“墨老,谢谢您的好意。”
乔安站直了身体,眼神逐渐变得坚定,那份属于朱雀守护者的锐利重新在她眸中凝聚。
“但我不能走。
这里有我要守护的人,有我必须面对的战斗。
如果腥风血雨注定要来,那我选择在这里,迎战它!”
她看着老者,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朱雀的传承,不该是苟延残喘的火种,而应该是…焚尽一切邪祟的燎原之火!”
老者身形微震,看着乔安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心与光芒。
那光芒竟与记忆中修罗大人决定献祭自身时的眼神隐隐重合。
他嘴唇嗫嚅了一下,最终,所有劝说的话都化作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他知道,他无法改变她的决定了。
“既然您已决定……”
墨老深深地看着乔安,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入心底。
墨老看着乔安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定,知道再多劝说也是徒劳。
他浑浊的眼底深处,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掠过,担忧欣慰,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微微躬身,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恭敬与沉稳。
“既然乔小姐心意已决,老朽便不再多言。
若您日后有任何需求,只要老朽力所能及,定义不容辞。”
乔安能感受到老者话语中的真诚,她收敛了方才略显激动的情绪,冲墨老郑重地点了点头。
“多谢墨老。若有需要,我不会客气的。”
该说的话似乎都已说尽,乔安转身,准备离开这间弥漫着宁神香却也承载了沉重话题的茶室。
就在她的手触碰到门扉时,墨老苍老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带着一种急切的提醒。
“乔小姐,请留步。”
乔安脚步一顿,回过头。
墨老的神情异常严肃,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
“还有一事…请您务必,务必小心皇室。”
乔安闻言,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真正的错愕。
她没想到,墨老远在外势范围,竟也知晓皇室内部有问题?
而且听他语气中的凝重,似乎所知匪浅。
她按下心中的惊疑,没有追问墨老是如何得知的,只是将这份提醒牢牢刻在心里。
再次真诚地道谢。
“我明白了。谢谢您,墨老。”
墨老微微颔,不再多言。
乔安推开包厢的门,走了出去。
门扉在她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内外。
空荡的包厢内,墨老依旧站在原地,目光仿佛能穿透门板,追随着那个渐行渐远的、纤细却挺拔的背影。
许久,他才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低语,像是在向某个逝去的灵魂汇报。
“大人…您看到了吗?
乔安小姐,她与您一样…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沧桑与一丝难以言喻的骄傲。
“明知前路艰险,依旧选择留下,选择承担,选择与她所在意的一切共同面对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