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声耳语一句,那人便走了。
梁崔日扶着门框,深喘几息,不知是醉的还是气的。
他认识的不管是元靳还是沈国公,都没有分毫崔林之的为人本色!
崔林之走出去几步,又转头看他,“你是要回哪?我让人送你。”
梁崔日虚着步子撵上他,拽住他一边衣袖道:“你个奸诈小人,在回答我之前,别想甩开我。”
他这回才真是醉意上头,颇有一番无赖之色。
崔林之明显着急些什么,他看着眼前的醉人犹豫不过两息,便点了头,“那走,我们去楼府。”
……
苏合院。
蓝空桑听着殷问酒的话一知半解,她问:“什么叫你不是你?你要被什么上身?你不是说没有鬼上身一说?那我能看出来?”
殷问酒肯定道:“你一定能,桑桑、我只信你,只有你能、做到杀了我。”
她对她倒是自信的很,蓝空桑自己却有些不自信。
与其说不自信能不能看出来,还不如说或许是殷问酒高估了她,对于她能亲手杀她这件事的高估。
而此刻的殷问酒也确实如她所说:情绪上好些了。
好得与她所认识的,相差无几。
“桑桑。”她又虚着气的喊了她一声,目光紧盯,势必要听到一声准确回答。
蓝空桑:“好。”
殷问酒信她能看出来,那她只要信她便好。
那两根被她按住的手指,终于被松开。
蓝空桑收回手,退到一边。
抹脖
这浴房之中的阴冷,让加了一件小袄在内里的蓝刀客都有一种透骨的寒。
屋内的怨气究竟浓厚到何种程度,是哪怕视不可见,都能让她这样一个寻常人产生压抑之感。
更何况,那浴桶中人。
以殷问酒的视线来看,因为没有地牢的威慑存在,怨气早已将她围拢得密不透风。
一呼一吸之间,都能感受到侵入鼻息间的黑浓之怨让人堵得胸闷气短。
蓝空桑不过退出去步,她便已然看不清她的容貌,只得见一模糊身形。
怨团太多太多,挤的屋内几乎扭转不动。
他们争先恐后,既有野心,又有忌惮。
即想一朝成咒怨,杀人报怨不过一念之间,而后自解亦不过一念之间。
又怕这一身本事的术学者,在耍什么阴谋,对它们不利。
毕竟那晚满嘴鲜血,说要它们不生不死不灭,不入轮回的也是她。
殷问酒此刻笑得依旧邪性十足,她虚弱道:“这就怕了?如何成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