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缨不能接受,她道:“有何不能?我卫家铁血军队,以一敌百之力,有何不可?!这天下有周洄这样的君王,又能是好吗?”
起兵,哪怕战死,也比如此冤死要来得畅快。
卫老将军惋惜的看着卫清缨,孙辈之中,她无疑将是那最出色的巾帼不让须眉。
卫老道:“可上京之中,还有你娘,你大伯,你的侄儿侄女……一旦起兵,卫家百年忠义便落下一个反字,这对你祖辈又何其不公。
一旦起兵,陛下便可毫无后顾之忧的下杀手,府中老弱,一个难逃。
他一步一步,做得精细,我想他或许更盼着我们会反!
反,我卫家军四分五裂何其难,背负骂名亦不留余地。
不反,不管他做什么手段,卫家护国将军府自也不可能直接被荒野斩杀,他要图一个名,必然还要在上京三司会审,花些功夫来泼脏水!”
老将军做了决定。
卫清缨一张颇为稚嫩的脸上尽是不服,但她爷爷说的,又句句在理。
卫老将军决心往掖城城内过的当晚,苏越动身往上京赶去。
慢行过掖城城内,让百姓见证,周洄若是派军来擒,他们必然弃械积极配合。
如此,才有可能在上京博一个转机。
而局,必然做在上京。
苏越倒是要看看,这局究竟是何等的细如蛛网!
礼让
苏合院。
似看到老将军明知是局依旧要步步迈入的失望、无力、挣扎般,周献心中压抑的发闷。
在他们当年看来,卫家人先后被押送回京时,都还觉得此事突发,而以他了解的卫家来看,此事简直荒谬,必还有转机。
至少在那一年之前,周献隐蔽光芒意欲做一辈子逍遥快活的闲王。
哪怕卫老将军与卫六叔和清缨一道前往边漠他也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边漠战役长年不断,又何至于如此大阵仗?领将配的像是要去攻占邻国,但兵力却远远不足。
周献道:“以小崔大人性命来威胁崔叔您时,那岂不是已算尽数坦白?”
崔林之回道:“在我与师姐来看,便是坦白,但在况佑年看来,或许不一定。
我们虽对他依旧有敬意,有恩情还报,但该如何说呢,他当初千不该万不该动了十鸢。
这道坎,过不去,哪怕是我得以好活,依旧过不去。
阿越看十鸢,悔。
而我,压根无法得看,单是想想她所受的日子,便悔得日夜难眠。
现如今,他还控崔日生时来做死局!
师徒做到如今份上,杀我妻拿捏我儿性命!再深的情谊都被消耗殆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