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站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季泽走上前,站到裴砚身边,「即然你不同意,我也可以明确表示我不会放手,你根本不懂曼曼要的是什么,我不放心把她交给你,我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这才是今天季泽邀请裴砚来的真正的目的。
裴砚转身,漆黑的眸光看向季泽,见他拿出一份档,「这些都是我整理过未来可投资的项目,你可以去核查,稳赚不赔,以及…西部开发的土地情况,一本万利。」
季泽的眸光透着笃定,裴砚没有动作,何升走上前,接过季泽手中的档,他翻看了几眼,眼中闪过震惊,随后眉头蹙起看向裴砚,轻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季泽看着他们的动作,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半晌,何升话止,裴砚终于抬起头,眼底藏匿着一抹幽暗的光划过,他语气带着一抹意味深长,手指划过那份文件,低沉道:「你跟林曼…倒是有点意思。」
一个,曾未卜先知,拿着他给的离婚款大肆投资,赚的盆满钵满,一个今天拿着一份全世界只有两个人才能知道的内部信息,用来跟他做交换,可真是有趣呢!
裴砚眼底划过一抹兴然的光,看在季泽眼中,却只以为是他对这份文件内容很感兴趣,不由松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没有人会对唾手可得的权利和地位不产生一丝波动,季泽也想过自己吞下,可季氏已经破产了,他没有这个能力吞下,这些东西放在他手中只是一张废纸而已,不如顺水推舟,拿来做交换。
「阿砚,那场金融危机带来的影响你从没有放下过,你想带裴氏重回昔日的荣光,你有你的野心和追求的欲望,而我只想要她。」
季泽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想拿这些东西换林曼,并且他十分笃定这份文件对于裴砚的诱惑力,季泽相信裴砚不会拒绝的,他没有理由拒绝不是吗?
他目光定定的看着裴砚,谁知裴砚却只是轻笑了声,他从何升从手接过文件,将东西丢给季泽,眸光逐渐变冷。
「裴氏昔日的荣光不需要用一个女人交换,因为…我会亲自拿回。」
狂妄到自负…
谁都知道重回裴氏昔日荣光有多难,可他却狂妄到放弃唾手可得的机会,季泽眸光晦暗的看着那份文件,说不震惊是假的。
他眼睁睁的看着裴砚离开,闭上眼,一股气血翻涌而上,季泽挥起拳重重的打在玻璃上,「砰!」一声,把来送账单的女店员吓了一跳!
她看着鲜血直流的手,捂着嘴,「先生…你没事吧?」
见季泽沉默一直不说话,女店员壮着胆子送上账单,笑容有些苦涩,谁让这一屋子只有她一个人是实习生呢,「先生…这是两杯咖啡的账单,一共一百一十元…」
季泽的目光扫过,女店员赶紧解释道:「是…刚刚离开的先生说,他付的钱只是包店的,不包含咖啡,所以…您要结账的。」
季泽看着女店员,目光顺着她的脸移到她胸前的牌子,「抱歉,刚刚是我冲动了,店内损坏的物品我会照价赔偿的。」
季泽温润的声音让女店员一时间看痴了,他轻笑,「我只有支票,可以帮我垫付一下吗?我把钱转给你。」
「好…。」
「这是你的联系方式?好,谢谢你,我会把钱打到你卡上。」
季泽手机不停的响,他看也未看,和女店员挥手后离开。
他的眸光瞬间冷了下来,「都安排好了吗?」
「您放心,裴先生离开咖啡店后,我们已经安排了十辆车跟随,一定会找到林小姐的。」
「找到人之后尽量不要跟他们起冲突,以她的安全为主,要把人完好无损的带出来。」
「是。」
季泽看着驶离的迈巴赫,手指紧了紧,尽管他对这份文件有信心,但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做两手准备,如果裴砚不肯交换,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手中电话响起,季泽眸光动了动,最终将电话接起,很快,一道激烈的声音传来!
「季泽!你到底什么意思,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你知不知道现在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记者们都在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你让我怎么解释!」
季泽满不在乎道:「有什么好解释的,解释你怎么心肠歹毒的去算计别人吗?」
「什么?」
甘甜被季泽的话彻底愣在了原地,她的一番话让聚光灯下的记者瞬间朝着她看过来。
「什么情况?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啊?」
「就是,我们已经等了这么久,现在还要我们等,龙腾国际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就让一个女人来接待我们。」
甘甜听着一窝蜂的声音,气的直接将门哐当一声摔上!她走到一旁,压低声音隐忍怒火道:「你什么意思?你耍我?」
甘甜就算再傻,此刻也明白了季泽的意思,他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打算过来!什么约定时间都是在骗她的!
季泽的语调不再像从前一样柔和平缓,低沉倦懒的声音中多了一丝冷冽,「耍你?对,是耍你,甘甜,给你姐姐积点德吧,甘予汐是华国的英雄,怎么就有你这么个心肠歹毒的妹妹?我警告你,别动她,不然我亲自送你下去跟你姐团聚。」
季泽说完,不等甘甜出声,他便挂断了电话。
「你!」
甘甜快要疯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那个女人?明明一开始不是这样的,明明从前阿砚看她的眼神也很温柔,季泽对她也是客气有加!
甘甜的心口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她真该死!
红灯的十字路口,何升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方的裴砚,他在沉思季泽手中的档,裴砚并没有他表面看起来那般不在意,他只是觉得季泽开出的条件谈不拢。
「裴总,季先生在海外的公司,短短数月盈利已经翻了百倍,甚至于已经远远超越了破产的季氏集团。」
裴砚的手臂倚靠在车门上,他的手正揉着眉心,低沉道:「是有些奇怪。」
裴砚勾唇,「西部开发的土地情况,我父亲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我是第二个,季泽…是第三个。」
裴砚缓缓睁开眼,敛去眼中的暗光,晦暗不清的神情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