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特助走了,贺祈风依旧是那副如遭雷劈的模样。
就连刚才贺老爷子拿鞭子抽他的时候,都没能让他有现在这样的反应。
贺老爷子看到这一幕,也算是弄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没好气的对着贺祈风直接翻了个白眼儿:“啧,你为了别人鞍前马后,冲锋陷阵,合着人家的心根本不在你这里啊,以后出去可别说是我孙子,丢死人了。”
贺祈风一直低着头,他跪在地上也没起来,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
对老爷子的讽刺同样不一言。
直到老爷子吩咐管家,要拿他的手机删掉姜灿灿的联系方式,他这才回过神来,态度坚定的拒绝了。
贺老爷子怒不可遏,爷孙俩僵持了半天,到最后他也没能把贺祈风的手机抢过来,干脆眼不见为净,怒气冲冲的直接上了楼。
贺祈风则是满脸颓然,许特助给他看的那张照片,在他脑海里经久不散。
他手机页面停留在姜灿灿的号码上,犹豫了有一会,终于还是没有拨出去。
许特助从贺家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靳擎屿靠在车边抽烟,脸色阴郁难看。
“靳总,已经让人封锁机场车站了,姜灿灿出不了帝都。”许特助只看了一眼,就公事公办的汇报,末了他又补充一句,“帝都就这么大,她跑不出去的,您还是少抽点烟吧,医生说,您的身体…”
靳擎屿抬手,止住了许特助的话,声音带着明显的哑意:“杳杳今日,真的和秦江南在一起?”
许特助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一下头,他道:“靳总,需要帮您查一下太太的住处吗?”
提到这个的时候,许特助自己都觉得有点惊讶,按照靳总之前的性子,太太从回到帝都起,他就应该把太太的行踪和住所都弄清楚,可这回他竟然从来没让他查过。
靳擎屿掐灭了烟,事先虚虚的朝着许特助扫过来:“算了,还是去酒店吧。”
杳杳不让他查,他也能感觉到对方的抗拒,这个时候和姜星杳对着干,分明就是在给秦江南趁虚而入的机会,他没那么蠢。
现在他最应该做的,分明是替姜星杳求荣月夫人的原谅。
许特助又一次觉得无比诧异,他甚至完全没有想过,他们靳总竟然能这么轻飘飘的把这口气咽下去,这已经有点不像他了。
车子一路驶向荣月夫人所在的酒店,靳擎屿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问许特助:“听说这两日有个什么音乐会是吗?”
许特助查了查,才点了点头:“是后天晚上,靳总是想邀请太太一起参加吗?”
这样的场合,恐怕也只有太太会喜欢。
许特助都还没有来得及感慨,他们靳总似乎是开窍了,就听到靳擎屿道:“帮我弄个邀请函,我自己去,还有再帮我安排一些跟音乐有关的课程,尤其是鉴赏什么的。”
即便心里再不想承认,可靳擎屿又没办法否认,他和姜星杳之间隔了一道巨大的鸿沟,那是俗与雅之间的差距。
之前他短暂的得到过姜星杳,那是因为他使尽了手段。
而现在以姜星杳对他的抗拒和厌恶,他很确定,如果他还不做出改变,他和姜星杳之间只能以一种极为惨烈的结果收场,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撞到这个灯红酒绿的上流社会,他只遇到了姜星杳这么一样迫切想得到的东西。
除去给母亲报仇以外,姜星杳是他在这个圈子里唯一的目标,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不允许姜星杳离开他。
如果姜星杳真的喜欢那一层优雅的表皮,他也可以演。
许特助偏头,看了靳擎屿一眼,对上对方眼睛里的那片暗沉,他心里不知怎么就生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有些分不清楚,靳总此刻的改变,到底是好是坏。
尤其是…
他分明觉得,靳总对太太,依旧是猎人看猎物那种志在必得的感觉。
那是对一个物件的占有欲,并不像爱。
与其说他变了,不过是他换了一种得到太太的方式。
许特助心里隐隐有那么一种感觉,以靳总现在这样的心态,恐怕没办法挽回太太。
只是这事情还没有定论之前,许特助也不敢往自家上司头上泼冷水。
他只能按着靳擎屿的吩咐,帮他请了老师,又给他弄好了邀请函。
这一夜,他们依旧没能见到荣月夫人。
对方明显是打定了主意不见他们,而靳擎屿在这件事上也是固执的要文明到底了,他又是在酒店楼下,一待就待到了凌晨。
就像是有意的,再向对方证明他的决心。
靳擎屿出现在酒店楼下的时候,姜星杳就知道了。
对于他这段时间的作为,姜星杳还是觉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