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穿越人群站到顾南面前,半垂着一双狭长的眼,俯视的目光满含哀伤。
&esp;&esp;抬起手,破了许多道口子的袖口微微下移,露出一截骨感的手腕,与腕上缠着的一串佛珠。
&esp;&esp;那串佛珠也是她熟悉的。
&esp;&esp;纯一为她烧鱼时,那串很长的菩提子佛珠就缠在他的手腕上。
&esp;&esp;原来早就见过。
&esp;&esp;只是现在才发觉。
&esp;&esp;系统几次遭受攻击不是偶然,那都是纯一在找她。
&esp;&esp;林惊蛰并不是唯一一个目睹她两次死亡的人,纯一也是,他甚至可能不止见过两次。
&esp;&esp;巨大的悲伤将顾南淹没。
&esp;&esp;顾南仰头看着纯一,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esp;&esp;姜婉莹说的没错,她欠下的是一段孽债。
&esp;&esp;欠债人逃之夭夭,收债人反倒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esp;&esp;她妈见了你眼里都没光了
&esp;&esp;“怎么哭了。”姜婉莹揽住顾南的肩,饶有兴致地问:“被你男人丑哭了?”
&esp;&esp;纯一穿新衣裳不在姜婉莹的审美里,总感觉是老瓶子打新标,别扭。
&esp;&esp;纯一低头抚了抚身上的衣裳,这颜色确实亮了一点。
&esp;&esp;他伸手要给顾南擦眼泪,想起这新衣服不合适,可能要退,小心避开袖口用手掌给她擦。
&esp;&esp;可茧子太糙,一抹就在顾南脸上刮了几道红痕。
&esp;&esp;顾南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esp;&esp;纯一:“……”
&esp;&esp;纯一有些不知所措地收回手,想了下,掐诀把她脸上的眼泪变走了。
&esp;&esp;顾南:“……”
&esp;&esp;纯一总是能很神奇地把一切或悲伤或感动的气氛破坏殆尽。
&esp;&esp;顾南哭不下去了,抹了把脸,“还行,就这样吧。”
&esp;&esp;她带着一人一鬼坐轻轨回到丽坊城区,在小区超市买了点水果牛奶,让纯一提着上楼。
&esp;&esp;大门打开,顾瑾一眼就注意到了几乎把门堵住的大块头女婿。
&esp;&esp;抬头一瞧,差点没绷住脸上的笑。
&esp;&esp;那肩宽的,左肩到右肩打车要二十。那体格子壮的,一拳能打十二个顾南。那脸板的,跟中学教导主任似的。
&esp;&esp;不像是跟女朋友回家见长辈的,倒像是上门追债的。
&esp;&esp;“妈妈,这是纯一。”顾南小声道:“你可以叫他纯一,也可以叫他词定,记不住的话叫小释也行。”
&esp;&esp;这是回来的路上商量好的,法名法号想叫哪个都随意。
&esp;&esp;顾瑾一听,脸上的笑容彻底垮了。
&esp;&esp;剃光头穿长袍可以解释为个人癖好,但纯一、词定、小释,稍微了解过一点佛教文化的都知道这是法号、法名、佛姓。
&esp;&esp;老天奶,这是个和尚啊!
&esp;&esp;她女儿找了个和尚男朋友!
&esp;&esp;纯一对顾瑾的崩溃恍若不觉,上前一步送上礼品,同时递上一串佛珠,“顾伯母,初次拜访,小小心意,请您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