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凡见华曦子眉宇间凝着前所未有的肃杀之气,沉声问道:“曦子,何事如此迫急?为兄从未见你这般神色。”
“两位兄长且看此物!”
华曦子自怀中郑重取出公输固刻意遗落的那枚古旧罗盘,置于案几之上。
青铜罗盘虽沾满岁月尘垢,其上勾勒的山川河岳纹路却隐隐透出苍茫古意。
“兄长可识得此物?”他问道。
燕北霄粗犷的目光扫过,见只是个污迹斑斑的青铜盘,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普凡却神色微凝,将罗盘托于掌心,指尖拂过其上玄奥纹路,闭目感应片刻,方才睁眼道:“此物……内蕴地脉之息,非是凡品,倒像是上古流传的地脉定星盘。”
华曦子闻听,心中暗喜,这么说这罗盘是个宝物了。
只要是宝物,他的心中便高兴。
多多益善。
“兄长明鉴。”
华曦子颔,语急促却不失条理,“此行紫霞山,云戬已应允以九天魔斩剑引爆天龙柱石。”
“后得紫云真人指点,我与言贤在孤星岛寻得地脉阵尊公输固……”
他以最简洁的语言,将公输固的抗拒、暗示以及这枚罗盘的来历道出。
普凡听罢,眉头深锁,眼中慧光流转。
他忽地想起什么,目光扫过四周:“曦子,言贤何在?此物玄奥,何不让他以天书一探?”
华曦子这才惊觉,方才与那青衣道者交谈太过专注,竟未留意言贤去向。
“言贤!”
“来了!”
话音未落,言贤已自修炼阁中步出,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将那本宝贝天书纳入怀中。
他脸上带着一丝参悟玄机后的自得,步履间竟有几分渊渟岳峙的气度。
普凡见状,唇角泛起了然的笑意:“曦子莫急,看来我们的言副掌门,已在天书之中有所斩获。”
华曦子心领神会,与普凡、燕北霄三人目光如炬,齐齐落在言贤身上。
言贤被这无声的注视盯得浑身不自在,那点自得瞬间消散。
“都看着我作甚?莫非我言副掌门突然变得俊逸?”
华曦子故意正色道:“言副掌门乃我海山不世出的奇才,学富五车,胸藏万卷道藏,岂是区区皮相可论?”
言贤一摆手,嬉笑道:“停停,我说华大掌门,我言贤不想学富五车,只想财富五车!”
“若你能解此局,当以十车相酬!”
“十车?!”言贤的小眼睛瞬间迸出惊人的亮光,“华大掌门,此言可当真?”
“自然当真……”华曦子故意拉长了声音。
“好啊,华大掌门,不如这样,这十车之帐暂且先记着,这块罗盘倒可以先由我言副掌门保管,如何?”
言贤的小眼睛里闪烁着贪婪地光芒。
华曦子故作韫意:“好你个海山奇才,原来心思都用在这个上面了?”
“这不是商议么?不愿意……”
“好,成交!”
华曦子用手掌拍了一下桌案,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说话可要算数!”言贤试探道。
“咳,”华曦子轻咳一声,瞬间挺直了腰板。
“当然,以你言副掌门这海山奇才最近之贡献,本掌门岂是那不知赏罚分明之人!”
此时,普凡与燕北霄看着两人这一番你来我往,居然有些入迷。
言贤这才敛去嬉笑,神情肃穆地拿起案几上那枚青铜罗盘。
指尖抚过其上沟壑纵横的山川纹路,仿佛在触摸大地的脉搏。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洞悉秘辛的凝重:
“此物绝非寻常定星盘,其名‘镇岳定坤盘’。”
“乃上古秘传,专司洞悉地脉龙气流转,感知金石异变之枢机。”
他指尖重重点在罗盘边缘几道极其古拙、隐于污垢之下的暗纹上,“公输固将其遗落,绝非偶然,玄机在此‘赤霄移辰’纹上。”
见三人一脸疑惑,言贤不再多言,珍而重之地取出那本宝贝天书。
书页摊开,竟是一片空白,宛如混沌初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