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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十五。

元宵佳節。

一位碧衣男子卓然立於板渚夜深的臨郊路上,在他身前五丈便是新釀酒客棧。

此人面貌秀逸身材挺拔,年約三十五,正是碧落宮下第一人碧漣漪。

他身後有十二位和他一樣身著碧衣年約三十的年輕人,那是碧落宮“十二雲”掌組,此組與畢秋寒所屬“十二秋”劍組不同,“十二雲”空手而“十二秋”用劍。“十二雲”的武功在“十二秋”之上。

“十二秋”之畢秋寒行走江湖就能有偌大成就,可見“十二雲”的實力。今日碧漣漪領“十二雲”及“十一秋”,包括“十二獵”刀組、 “十二詩”器組一共四十八人圍剿新釀酒,碧落宮稱得上精銳盡出,傾宮一戰了。

宛鬱月旦並沒有臨陣指揮,他當然關注戰況,但同時他收到訊息——與碧落宮交好的“孟城”城主孟子良被殺,孟城現今一片混亂,懇求碧落宮出手相助,查明兇手。這件事宛鬱月旦自不會立刻給予答覆,但正在一觸即發之際發生這種事,他不得不懷疑那是一種預謀。

無論如何,今夜必有一場絕殺。

目標不是李陵宴,而是唐天書。

碧落宮四十八人突然於十五之夜出現在新釀酒,自然誰也不會以為他們是來喝酒攀親的。很快李陵宴迎了出來,一臉謹慎親和的微笑, “元宵之夜,各位大駕光臨,可要進來喝一杯水酒,暖和暖和?”他身後冷琢玉、懷月、悲月、李侍御、杏杏、劉妓都跟了出來,只是不見李夫人和唐天書的蹤跡。

碧漣漪回答:“尊本宮主令:”不殺李陵宴,何顏對老宮主地下之靈?‘李陵宴,今夜你的死期到了!“他說得利落,雖說字字耳熟,江湖人卻仍為這種耳熟而凜然——此話出口殺伐即到,那是流血之前最後的聲音。隨著那”到了“二字,”十二詩“同時揮手——龐然一聲巨響,一股積雪坍塌的雪末混合不知名的濃煙翻滾沖天而起,剎那新釀酒外目不視物,碧漣漪在景色一昏之間已經縱身掠起,一手往李陵宴身上抓去,一掠一擒宛若鷹隼,無聲無息,不愧是碧落宮下第一人!

聖香在臨街的房後看著,這條街毗鄰郊外而人煙稀少,街上不過幾間房屋,且多為商阜之用,晚上住的都是散客,聽到外面尋仇打架,嚇得全無聲息,只怕都是躲在被窩裡瑟瑟發抖,無人敢出來探頭。聖香看見碧漣漪先行出手,他無法插手宛鬱月旦與李陵宴之間的勝負,只能看著。

他阻攔不了,也無權阻攔,他只能看著。

阿宛與小宴的戰爭,無論誰勝誰負,絕對都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戰爭。

那是沒有辦法的事,他們天生都是霸主,而霸主,沒有如山白骨怎能獨霸天下?

死亡,永遠是伴隨君王的,無論那君王多麼英明,沒有死,就沒有王。

今夜月光如雪。

雪色如月。

雪月交光。

碧漣漪一手往李陵宴身上抓去,抓過去的時候李陵宴已經不在原地。濃煙雪末散去,熠熠月光之下,在碧漣漪眼前的卻是一個蓬雲霧鬢衣裳華麗的女子,那女子容色之華麗過於畫中仙子。碧漣漪查德一見,心頭微微一震,華麗女子卻一刀往他頂門砍來,刀勢舒展、急峻、兇險,卻依然很華麗,有一種傾城一層的嫣妍。碧漣漪袖中軟劍“刷”地揮出,夜空中如月色一亮,“當”的一聲架開那一刀直砍,直刺華麗女子雙眉。這一劍“眉間黃”畢秋寒也曾用過,但碧漣漪一劍挑眉卻急、俊、險、逸,充滿了瀟灑倜儻之氣,與畢秋寒那一劍相差甚遠。

與碧漣漪動手的自是懷月,她側頭險險避過碧漣漪一劍,居然揮刀反砍碧漣漪手臂,一側之間她髮髻散亂,幾縷青絲已被碧漣漪一劍挑落。但她那反砍一刀勁道凌厲兇狠,渾不知這麼一個溫軟嫣麗的女子,如何能揮出此刀。碧漣漪軟劍劍刃一彎急架一刀,而後劍刃彈起,“嚯”的一聲在她手臂下挑開了一道長長的血口——論武功自是碧漣漪勝上兩籌。悲月眼見懷月受傷上前相助,兩月聯手,碧漣漪頓時受到牽制,劍勢大減。

另一邊李陵宴避走一旁,他手足運勁不靈,不願與人動手,而李侍御仗劍直上,十來招下來碧落宮“十二獵”中已有三人受傷。“十一秋”分開截殺杏杏、冷琢玉二人,這兩個姑娘武功不高,但突然之間客棧裡奔出五名衣裳怪異的蒙面客,頓時抵住“十一秋”的攻擊。

聖香一邊觀戰,那五名蒙面客衣裳各異武功不同,顯然本非一路,多半是被冷琢玉美色誘惑或者拿住把柄要挾的江湖高人。這五人武功高強經驗老道,“十一秋”受阻,緩緩後退。他心下有些奇怪,這“十一秋”的武功雖說不錯,卻有些參差不齊,莫約有五人與畢秋寒相當,其餘六人卻嫌稚嫩,似乎年歲尚輕。

“十二詩”以暗器火器追殺李陵宴,宛鬱月旦身上機關了得,碧落宮“十二詩”自然也不在話下。只是碧落宮少用毒藥,所擅暗器又多是輕小之物,李陵宴手足都無知覺,中在手上腿上他毫不在乎,幾個轉身他已經消失在客棧之中。“十二雲”搶入客棧直追,不科第一人搶入後只聽“砰”的一聲震響,隨即“啊”一聲慘叫——一個人帶著一道血線被整個擲了出來,胸口被抓出一個大洞,跌在地上仍在掙扎。

客棧門口冷冰冰站著個六旬老婦,尼姑模樣,滿手鮮血,目光木然看著門外眾人。眾人被她老眼一望,皆遍體生寒,這老婦武功高得驚人,可怕的是這雙眼睛怎麼看都不像個活人,只是具行屍走肉。

“十二雲”猝不及防被殺一人,滯了一滯,餘下十一人仍然往客棧裡闖,餘勇可嘉。六人在門口與老婦遊鬥,五人自門窗闖入客棧,搜尋唐天書的下落。

這“十二雲”號稱碧落宮下最強一組,但十二人中卻有九人年約二十,面貌尚帶稚氣,顯然是新近升任,有些經驗不足。

聖香看著戰局,碧漣漪與懷月、悲月之戰只怕要打到千招以上才能分勝負,碧落宮不善刀法,“十二獵”要殺李侍御絕非易事,“十一秋”與杏杏、冷琢玉及五名蒙面客也在僵持之中,“十二詩”只是發射暗器火器,本身不擅搏擊。“十二雲”頃刻被殺一人,即使闖入客棧也未必能敵李陵宴與唐天書。宛鬱月旦與李陵宴這一戰勝負難料,即使他插手戰局,也絕不可能左右什麼……他想不通的是——李陵宴守在這裡,冒著被宛鬱月旦圍剿的危險,遲遲沒有動手也不肯退走,是為了什麼?如果他在這裡被阿宛打敗,豈不是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除非——除非李陵宴設下的局是即使他死了也不可能輸的,他本就不怕死。

他的寶押在哪裡?一定押在姜臣明留下的萬人軍上!聖香眼色空茫地望著眼前不斷濺血的戰局,呼吸微微急促了起來,姜臣明的萬人軍在哪裡?為什麼他一路跟蹤從來沒有看見大批士兵遷徙?這種遷徒除非喬裝宋軍,否則絕不可能為朝廷所容,那麼——一定疏散了。

如果士兵被疏散,化整為零前往碧落宮,宛鬱月旦就不可能在路上截住李陵宴的主力,截住一個兩個士兵是沒有用的,而截住所有改裝潛行計程車兵,那是絕不可能的事!

所以——所以李陵宴才守在板渚,他不怕宛鬱月旦圍剿,他在等——等他的人集合反抄宛鬱月旦,他等在板渚是在玩聲東擊西瞞天過海的把戲,如果宛鬱月旦的注意力都在這裡,那麼必然後防空虛!

即使李陵宴死於宛鬱月旦之手,他預先安排下的萬人軍足以將元氣大傷的碧落宮夷為平地,掃蕩一空,就如武功天下第一的屈指良那樣的下場。何況李陵宴自然有他不死的把握,他守在板渚更想等的是碧落宮的戰敗,等征服宛鬱月旦的一刻。

聖香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刀光劍影、鮮血一道一道濺落在雪地上的戰場,碧落宮的戰力要是全部耗在這裡,要是全部耗在這裡——碧落宮危矣!但是李陵宴絕不能死在這裡,他一死不知有多少人跟著他一起死,即使不說玉崔嵬之事無法了結,則寧的虎符無法要回,便是劉妓腹中的孩子也是無辜的。今夜之戰、今夜之戰必須——停止——他的胸口在起伏,眼色寂寥,但手足冰冷胸口的血在沸騰,熱得無法抑止——今夜之戰必須停止!

正當聖香突然想通李陵宴的大致計劃時,屋裡之戰已經到了塵埃落定的一刻。

“十二雲”之末關雲一死, “十二雲”之首清雲憤恨異常,闖入客棧之後橫掃所有房間,每個房裡的客人都被這凶神惡煞的年輕人嚇得幾乎昏倒,連闖八間客房,驀地見到了一個凹胸駝背面貌怪異 的人。

但他畢竟是宛鬱月旦麾下“十二雲”之首,一怔之下立刻醒悟:骨骼碎裂如此仍然不死的人除了練有“化骨神功”的唐天書沒有第二人! 想也不想,“刷”的一指帶風往他人中點下。

“啪”的一聲,有人自背後閃來,一把抓起清雲的手腕,清雲那一指落空,大喝一聲回肘撞擊。背後那人不閃不避,只聽“嗡”的一聲,清雲慘叫聲起,來人身上帶有琴絃,清雲一肘撞在來人雙袖繃緊的琴絃上,頓時血流三尺骨裂肉綻。這身帶琴絃的人自是李陵宴,隨著他琴絃一彈,鉤住清雲的頸項,正想把他一下勒死,不料身後掌風測然,有三人合力一招 “寒月破東北”自他身後襲來。這一下要是硬受了,饒是李陵宴精通借力之術也要變成一團肉泥。倉促之間,他一個轉身把手中清雲往三人掌中一推,抓起床上癱瘓不動的唐天書往大門逃去。只聽背後驚呼聲起,“砰”的一聲,那一掌不知打在哪裡,剎那間屋宇搖晃,彷彿晴天捱了個霹靂。

李陵宴抓起唐天書往門口走,堪堪掠到視窗,乍然眼前一亮,一記寒若冰明似玉的劍光急刺他眼睛,這一劍來得流星追月一般,先見了劍光才感覺那微風兩分,在冰雕雪鑄的元宵夜,竟像一瓢月光直直往李陵宴雙眼潑來。他驀地閉目,心頭微跳,這是——這是——“輕生”!

“輕生劍”!玉崔嵬名震江湖的生死一劍!只聽那劍刃“嗡”地一振,在他本能閉目的時候鋒刃的寒意已經堪堪到了他耳下肩上,睜眼一眼,眼前人睡袍披風長髮流散,一臉含笑如蓮似玉,不是玉崔嵬是誰?但看他右手持劍,劍刃架在李陵宴頸上,朱唇微微一哂,“殺了你——”他可是說殺就殺,那一劍摞在李陵宴頸上,手腕一擰轉鋒,竟用“砍”字決持劍如刀猛地往李陵宴頸上砍下。這一下莫說是李陵宴的脖子,就算是一頭母豬也給玉崔嵬一砍之力砍成兩段。

李陵宴被他劍光所奪,失了先機,玉崔嵬伺機多時只為這一劍,豈容他逃脫,剎那之間李陵宴頸上血光驟起,濺上玉崔嵬的衣裳。他臨危之際,雙手一鬆,把唐天書當做屏障,飛起一腳,“砰”的一聲悶 響,踢向玉崔嵬持劍的手腕。

這麼大一團東西近在咫尺飛來,玉崔嵬持劍的右肩受傷初愈,否則他眼不眨一下,不管是唐天書還是李陵宴他都是一劍劈了。但右肩無力,玉崔嵬“刷”的一劍往李陵宴咽喉擲去,同時一撩衣裳一腳把唐天書踢了回去。

李陵宴僥倖避過頸上一砍,瞬間一劍往咽喉射來,唐天書砰然落地,他往旁踉蹌急閃,“啪啦!”好像碎了什麼東西,那一劍再次掠頸而過,帶起了另一道血痕,依然相差毫釐只是皮肉之傷。此時玉崔嵬一腳踏中唐天書胸口,提起劍鞘手肘一沉往他人中一撞,李陵宴往旁急閃,堪堪站穩,見狀臉色大變,只聽唐天書大叫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一雙眼睛瞪得銅鈴大小,殺人般看著玉崔嵬——他毀容殘廢全都是因為這個人妖!他若是下了地獄只怕死也不會放過玉崔嵬!但玉崔嵬一劍鞘敲到唐天書散功殘廢,他連眼睛也不眨一下,“——是騙你的。”這四個字與方才“殺了你——”三個字連在一起彷彿中間幾乎毫無停頓,玉崔嵬剎那之間傷李陵宴、唐天書,背後那碧落宮三人眼前只一花,血濺三尺,屋內已情形大變。

殺了你是騙你的。

玉崔嵬顯然早巳潛伏在“新釀酒”附近,在碧落宮與李陵宴動手的時候他耐心等待機會,等到李陵宴抓到唐天書掠窗的瞬間才一劍發難。他說完“殺了你是騙你的”,嘴角微挑,笑得風流倜儻,“我的劍是有毒的。”

李陵宴看著他,看著他兔起鶻落連傷兩人,猶自含情自賞的樣子,突然大笑起來,“你想幫聖香擒我嗎? ”

玉崔嵬柔聲道:“我想幫我自己擒你。”

李陵宴頸項邊兩道傷口迅速變成詭異的紫紅色,顏色豔麗得不可思議。玉崔嵬把劍鞘搭在李陵宴肩上,“這毒叫做‘呆若木雞’,你不想變成不能言、不能動、不能活、不能死的東西,把劉妓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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