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雨声。
宋玠等了一会儿,起身轻手轻脚走过去,掀开床帐就看见她趴在床上居然已经睡着了,外袍没脱,双脚还搭在床边。
倒是记得把金钞藏起来。
他无端端又笑起来,连自己也没意识到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笑。
盘盘哼哼唧唧地将大脑袋伸到床边。
他伸手按住了盘盘乱闻的脑袋,竖指“嘘”了一声,抬抬下巴示意它出去。
盘盘乖乖地退出去。
宋玠弯腰很轻很慢的托着她的双脚放进被子里,她的脚也这么热,他小心翼翼握了握,热热的脚在他冰冷的掌心里越握越热。
帐内很快就盈满了她身上的香气。
真奇怪,明明她穿着他的新衣,没有用任何花露和脂粉,可依旧香气盈鼻。
宋玠忍不住俯下身轻轻嗅了嗅她的背,干燥的花露香气从她的衣服下、肌肤上、体温中透出来,那么那么像小时候秋风里的桂花香。
他的鼻尖无意识碰到了她的背,隔着柔软的里衣都感受到了她的温热。
宋玠心头跳的厉害,在昏暗中脸颊发热的静静看着她,她睡得那么香那么沉,像是怎么也不会被吵醒一般。
外面的风雨那么大,唯有帐内盈满了她的香气和暖意。
他不想离开,像个鬼祟的小偷,合衣躺在了她的身侧,试探性的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抬起来放在了他的腰上。
她依旧睡得很熟。
宋玠小心翼翼抱住她的腰,将她侧过身来搂进怀里……
这次她被骚扰的动了动,却只是嫌热似得将脚伸出被子外,搭在了宋玠的膝上。
宋玠趁势将她圈进了怀里,侧着身与她面对面抱着。
她的脸就歪靠在他胸口,又迷迷糊糊的睡熟了。
安静的床帐内只剩下宋玠的心跳声,和远远的雨声。
他第一次听见自己那么猛烈的心跳声,猛烈到他身体发麻,烧着一样热起来。
他的目光全然黏在她脸上,她有好长的睫毛,鼻头的痣也那么漂亮,丰盈的唇总是血气充盈,微敞衣领下的锁骨若隐若现……
猛烈的心跳声里,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唇,原来连这张唇也是热的。
他浑身麻的难以想象,不自觉的贴近她,却不敢去吻她的唇,怕吵醒她,怕她厌恶的离开他的府邸。
他只敢用鼻尖轻轻碰了碰她鼻尖的小痣,闻到她细密的呼吸,他大脑里变得一片空白,身体麻的难受至极,很小心的拉起她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
她没有醒。
他又闭上眼将她的手掌轻轻缓缓的贴在他的嘴唇上,闻到她掌心里的花露香气,情不自禁的吻了一下她的掌心……
有什么东西像是烧着了一样烫。
“宿主。”系统犹犹豫豫的开口,不知道该不该叫醒谢玉书,只是汇报了一句:“您涨了4点万人迷值……”
全来自于此时此刻的宋玠——
作者有话说:大家别误会,是我的脸像是烧着了一样烫。[害羞]
第42章
暴雨夜的裴府,一道黑影撞开卧房门轻巧的窜入。
床榻上的裴士林被一阵冷风吹醒,睁开眼就见一名湿淋淋的黑衣人站在他床前,险些把他吓死,想尖叫,嘴巴就被黑衣人紧紧捂了住。
“别发出声音。”黑衣人蒙着面,在昏暗中看不清样貌,可那声音熟悉的裴士林一愣。
他刚睡醒的脑子反应不过来,只觉得这声音太像他的小叔父裴衡了,在那潮湿的掌心下低低问:“你是……是叔父?”
黑衣人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只是命令一般说:“去玉清观接你的夫人。”
谁?接谢玉书?
裴士林困惑了,可那黑衣人说完便松开手转身又从窗户飞身掠出去,来去如鬼魅。
若非地上的积水,裴士林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摸着脸上湿湿的雨水,仍然满头雾水,刚才那人是他叔父裴衡吗?裴衡不是失踪了?怎会突然出现在汴京?还半夜吩咐他去接谢玉书?
谢玉书今夜不是陪永安侯夫人留宿在玉清观了吗?是出什么事了?
可即便出什么事也轮不到他的叔父裴衡来报信啊……
窗户外的暴雨冷风灌进来,裴士林被吹得毫无睡意了,他想了想,披衣下榻叫来了随从,吩咐说:“你去玉清观看看有没有出什么事。”
谁知随从才应是离开,黑衣人就去而复返重新出现在门前。
电闪雷鸣之下,裴士林被吓得心惊肉跳,后退半步又问:“你到底是不是我叔父裴衡?”
那人依旧不答,只盯着他仿佛恼怒一般上前,攥住他的领口一巴掌掴在他脸上,冷冷道:“连去接你的新婚夫人你也要偷懒,你亲自去玉清观跑一趟能累死吗?”
裴士林被扇得恼怒起来,虽怕却仍道:“你究竟是何人?我的家事用得着你操心吗?”
蒙着面的裴衡真想动手教训他一顿,可他已经没有时间浪费了,抓着裴士林丢进雨地里,最后说了一句:“亲自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