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看着是差别不大的,但等真正刷到柏之萤脸上,发黄和发灰还是太明显。
没办法,只能卸掉。
可柏之萤从没用过卸妆油,他在水龙头下洗了半天,越洗脸上越黏,睫毛上糊得都是,眼睛完全睁不开,最后是被骆珩捏着他脖子把他拎起来,托着后颈帮他用湿毛巾一下下轻轻擦掉了。
即便如此灾难,邵意仍没有完全放弃。
上船的时候,趁骆珩不注意,悄悄对柏之萤说:“等我回去买个新的粉底液,咱们再试试,一定能成功的。”
柏之萤看了看她,拨开被风吹到脸上的长发,假发的刘海比他自己的长一些也多一些,遮住眉毛,一双大眼睛显得他的脸更小了,白皙漂亮的鼻尖下是简单涂了透明唇蜜的红嘴唇,细长的手指缠着深栗色卷发,美得邵意心悸。
她听见柏之萤无奈地轻声问她:“你真以为我傻啊,回去以后都不需要我假扮成女生了,还给你们玩。”
邵意抿着嘴低头,没敢笑。
柏之萤真有本事挟持章衔京?邵意太震惊了。
不知道骆珩究竟什么想法,反正现在还看不出来。
希望他能对美人有些善意,邵意想,起码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
柏之萤穿裙子之前没怎么别扭,但穿上了裙子,他的确感觉怎么都不舒服。
总感觉两腿生风,稍动一动,屁股就要露出来了。
可是已经上船,盯着他们的人一定不少,柏之萤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上了船,他就钻进房间,决定在天黑之前都不再出门。
分配房间时,他被分到跟骆珩一间。
里面有两张床,柏之萤先坐在靠海那边那一张床上,顾自低头费劲地整理挂脖系带。
等骆珩用酒精湿巾把房间到处擦了一遍,从登机箱里拿出家用的床单被套和枕套换上,柏之萤就重新换到他整理好的那张床上。
柏之萤有些晕船,尤其是在房间里的时候,不能靠近窗外。
他还没整理好系带,总是松了太松,紧了太紧。
骆珩拉开他扯带子的手,把上船前专门去给他买的一盒水果塞进他手里。
他不吃盒饭,明早靠岸附近有好一点的酒店,但今天怎么也要吃点东西。
柏之萤挺听话,捧着果切,扎了块莲雾啃了一口,一边问骆珩怎么哑巴了,一天都不说话。
骆珩已经沉默着转身要走开,柏之萤还是低头的姿势,向前杵在骆珩腰间,拽了拽骆珩的手,说:“你帮我弄。”
骆珩的手刚抓到他的系带,他发誓,指腹只碰了柏之萤的皮肤一秒钟。
柏之萤就直起上身,摔了果切,哭起来了。
这不能怪骆珩。
自从柏之萤穿了这个破裙子,一分钟能喊八百次骆珩。
帮他弄拉链、系带、裙摆。
衣服的领边磨得他不舒服。
玛丽珍鞋的蝴蝶结歪了。
骆珩不可能不高兴给他使唤。
是柏之萤太龟毛,不给骆珩□□消下去的时间,看见了还要不高兴。
就因为这个,他扔完果切抱着枕头躺在床上,背对骆珩不理人的状态足足维持了二十分钟。
骆珩怕他气坏,走过去俯身掰他肩膀,看见一半侧脸,确信是光打雷不下雨,不过两个眼睛确实红着,里头浸着满满一层水光,漂亮的鼻尖皱着,红嘴唇也瘪瘪的,眼神不聚焦,浓密的长睫毛缓慢地张合,也湿着。
像真被骆珩给怎么着了一样。
骆珩只低头看了他一眼,就扭开了视线。
薄薄的肩膀随着抽泣轻轻颤抖,一片莹润细白的背毫无遮挡,线条越往腰间走收得越细,裙摆胡乱盖到大腿根,与一把细腰的衔接处倒肉乎。
骆珩用力咬了咬后槽牙,脑袋里滚过无数个脏得没法说的念头,浑身的肌肉都僵硬,连声带都发紧,哄柏之萤的话怎么都说不口,只能开门走了。
他怕他再多待一秒钟,就把柏之萤的那张嘴给亲烂。
那估计柏之萤是真要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