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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一色（第2页）

这意味着，池漾很有可能要抛弃自己已经拥有的半阙灵魂，从头开始。

顾展翎拦住池漾，“池漾，你想清楚，你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得到不灭的灵魂。你现在要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池漾几乎不需要思考，“我不是为了男人，也不是为了爱情。我只知道，没有陆让川，何来我不灭的灵魂。”

说完，池漾看着顾展翎，苦涩一笑，“再来一次，他还是会爱上我。”

因为爱是相互的。

只是法术施展过程中，有一个看不清的身影扑在她身上，她失去了未来的记忆，一切重新来过。

而现在想起来，那个人就是荆棘，给池漾下了傀儡术，才使她失去了记忆。

记忆结束，陆让川不可置信地接收着这些信息。

一把通体透明的冰晶匕首递到他跟前。

“杀了我。”

陆让川擡头，顺着池漾的手腕看向她。

他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什……麽？”

池漾手腕一翻，手环上的生命值显示百分之五，还在持续下降。

“杀了我，获得我的力量。你看到了，我们能赢，抓住何起潇，结束这次闹剧。”

池漾气息微弱，所有的话几乎是用气声说的，她向前倒在陆让川的怀里，闻着他熟悉的气息，感到一阵心安。

“那你怎麽办？池漾，我不能……”

陆让川下意识抱紧她，眼泪和血流在一起。

“我不会死，”池漾在他怀里擡头，看着陆让川的侧颜，“我拥有你一半的灵魂，我是海洋的主人，我没那麽容易死。”

“□□的死亡并不可怕，我只需要一点时间，重塑一副皮囊。只要我的灵魂不死，没人杀的了我。”

说完，冰晶匕首递到陆让川跟前，“陆让川，杀了我吧，你不是最心狠手辣的吗？我撑不了多久了。”

陆让川的手覆在池漾握住冰晶匕首的手上，手抖得和心跳一样快。

“我怕……”

“怕什麽，陆让川，杀了我，我们还有转圜的馀地。顾展翎的暂停术撑不了多久。”

怕什麽？

从母亲死在他跟前的那一刻，他就不再害怕失去挚爱；从他杀死那个异时空生物开始，他不再害怕杀人，但是他害怕……

“我怕我不够爱你。”

池漾一愣。

“要是我没那麽爱你，要是你根本没有得到我一半的灵魂……”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池漾咬上了他的脖颈。

那是人最薄弱的地方，鲜血从池漾的牙缝溢出来，她轻轻地笑了。

池漾握住陆让川的手，冰晶匕首刺向池漾的心脏。

“等我回来。”

暂停术解除，所有人都看见了池漾胸口的匕首。

鲜血和光一同从池漾的心脏爆发出来，那些力量涌入陆让川的胸口，像是完成了什麽神圣的交换。

下一刻，池漾的身体消逝在陆让川怀里，像是一股风，吹向大海尽头。

小美人鱼不再需要依靠人类的爱来获得灵魂，她用自己的勇敢与爱，为自己塑造一个不灭的灵魂。

至此，海天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