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闻南头皮一炸,下意识看向雪溪。
宿雪溪却有留意到柳陈笙腰间挂着的白梨星佩,如今的柳陈笙是十四岁,上辈子众人不在,六皇子登基是五六年之后的事情了,柳陈笙辅佐长瑜二十年,年岁显然远超三十岁。
那就意味着这其中一定有解决之法。
柳陈笙上前揪住柳闻南衣领,“你——”
柳闻南重重一拍他的手,“没大没小!放手!”
柳陈笙乖乖松手,半跪在他身侧,“是真的吗?”
柳闻南没办法,只能实话相告:“是真的。”
柳陈笙眼眶顿时红了,“所以上辈子你也是……可是我就没事,我不也是柳家家主吗……”
柳闻南默了默:“你不一样。”
柳陈笙:“我哪里不一样?”
柳闻南却无论如何不肯再说了,柳陈笙气的牙根直痒,第二次起身大踏步往外走。
柳闻南:“你去哪?”
“回本家。”柳陈笙冷冷道,“你不说,我就自己回本家弄清楚。”这么大的事,总不会本家里一个知道的都没有,就算都不知道,他也能自己查。
如果这辈子柳闻南还是早早去世,那他费尽千辛万苦成功让时空回溯到底又有什么意义?
柳闻南喃喃:“小胖子怎么越大越不听话。”
“你该听他的。”
柳闻南撇了下嘴,“哪有那么容易。”
宿雪溪终于知道为什么柳闻南每次身体虚弱时都会把自己说得要死的悲观心思都是什么心理了。他动了动嘴唇,却又深知这是柳家内部的事,只能寄希望于柳陈笙这一趟真的找到解决之法。
·
萧长泽翻了一下午,黄昏时分才书柜的暗格里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一块刻着咒文的玉符。
细微的推门声响起,萧长泽手一抖,玉符径直摔在地上。
顾不得去捡那玉符,被抓包的心虚让他手足无措地望着门口的雪溪。
而后跟着雪溪的视线低头看着落在地上的“赃物”。
萧长泽:“我……”
雪溪扫了一眼被打开的暗格,走上前来,弯腰捡起地上的玉符,擦了擦玉符上的灰尘,拉过他萧长泽的手将玉符轻轻放在他手心。
语调还是寻常的温和:“怎么毛手毛脚的,我吓到你了?”
“前阵子管家说这边书架被虫蛀了,用了才不到一年,怕你责罚他们采买不当,便报到了我这里,我拨了银子让他们背着你换了一批新的架子。”
“这批用的是最好的木料,还装着不易发现的暗格,我觉得有趣,便把一些小物件放在了暗格里。”
“你要找什么?”
萧长泽捏着手心里的玉符,心下忐忑:“就找这个。”
宿雪溪点点头,也没问他找这个做什么,“用膳了吗?我刚回来,有点饿。”
入夜,萧长泽在浴池里泡了大半天,捧着水抹了把脸,披衣回到卧房。
雪溪已经躺在床上合衣入睡。
萧长泽怕吵醒他,轻手轻脚地上了床,躺下后,原本朝里侧卧着的雪溪忽然翻身面朝他的方向靠了过来,额头抵着他肩膀,胳膊曲起,手指摸到前胸抓握住他的衣服。
一个没什么安全感的姿势。
萧长泽胳膊揽着,把人圈在怀里,手掌贴在他后腰,目光虚虚地落在他脑后散在被褥间柔顺的青丝,心头萦着细细密密的疼痛。
他的雪溪那么聪明。
注定的分别就像逃无可避的刀刀凌迟,明明是心照不宣,却谁也不敢开口。
第79章第79章不要,要你来
揣了太多心事,萧长泽没有多少睡意,他也知道,雪溪虽然没动,实际上也没有睡着。
雪溪在他养伤这段时日睡得本就不好,他有些焦躁又不想影响雪溪。
两人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去了多久,睡不着的时间总是显得格外漫长与煎熬。
“长泽。”
萧长泽心头一跳,搭在他后腰的手指轻拍,示意他在,开口时换上了平和的语气,“嗯。”
雪溪翻了个身,仰面躺着,“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且未氏每一任家主,都活不过三十岁。”
萧长泽:“柳闻南也是吗?”
雪溪低低应了一声,“我以前只觉得他每次虚弱都习惯说些悲观的丧气话,从来没有细想过缘故,我应该再细心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