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鸞/清冷駙馬竟是白切黑 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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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與所謂的長相廝守相比,謝洵更盼她能平安順遂地度過此生 。
兗州一事足以打消從前所有潑在她身上的髒水,史官寫她時應當也會讚一句“秀外慧中,有巾幗風範。”
元妤儀被他問得一怔,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搖頭道:“是,我承認去年宮宴上那杯酒裡添了東西,後來也確實存了借謝家勢的念頭。”
“可是謝衡璋,平心而論,我從未對不起你。舉薦你入仕,是為了讓你有自保之力,免得受那些權貴欺辱……”
她的嗓音越來越啞,急切地向他解釋。
謝洵強忍著上前安撫她的衝動,只能不動聲色地用袖中的刀尖劃過指尖,藉助鑽心的痛意偽裝冷漠。
他唇角勾起一抹涼薄的弧度,眼底是看不透的複雜情緒,冷嘲道:“可是公主,臣已無情。”
元妤儀微怔,旋即止住解釋的念頭,拿過蘸飽墨汁的毛筆在和離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是啊,對一無情之人說這些有何用呢?
自此一別兩寬吧。
她吹了吹溼潤的字跡,忽然轉頭喚他名字,問道:“謝洵,在兗州時你的心意是真的麼。”
謝洵喉結一滾,迎上她的目光,看到那雙清澈眼底浮著的一層水霧,終究是艱難地點了點頭。
其實不止那時,他一直都是真心。
可這些終究不能告訴眼前的人。
元妤儀輕嗯一聲,起身離開。
走到門口時她又突然轉過身,拔下發髻上的那根海棠銀簪,唇角分明向上翹起,可臉上的神情卻帶著幾近破碎的悲愴。
少女將銀簪狠狠摔在地上,聽到清脆的碎裂聲響,似乎鬆了一口氣,輕聲笑道:“謝洵,你我之間,猶如此簪。”
碎裂的銀簪散落一地。
狼狽不堪。
元妤儀說罷轉身離去,再無任何留戀。
謝洵只是看了兩眼狼藉的地面,依舊神色如常地折起和離書,收拾妥帖後,他的眼中才罕見地流露出幾分茫然失措。
青年的掌心還在往下滴血,然而他對疼痛卻恍然未覺,只是蹲下身子專注地撿起地上的銀簪碎片。
第66章 交易
翌日, 靖陽公主與駙馬和離的訊息便傳遍了整個上京城,整個上京都對此議論紛紛。
傳播最廣的版本是駙馬空有一副好皮囊,性子卻沉默內斂, 不討公主歡心,公主受不了他的冷遇,氣不過選擇了和離。
因為靖陽公主不顧危險前往兗州賑災一事深入人心,是以在這方面竟有許多人都贊同公主的做法, 罕見地沒有置喙元妤儀。
謝洵傷勢已經好全,他的行裝不多, 略收拾完後便帶去了禮部衙門。
他走時, 元妤儀並沒有去送。
或者說這些天她都在刻意避開謝洵。
她怕見到後會忍不住扇他一巴掌,斥責他始亂終棄, 斥責他無恥……
紺雲進屋道:“殿下, 謝公子走了。”
元妤儀靠在窗邊, 望著外面晴朗的天色, 目光平靜地問道:“他走時都帶了什麼?”
紺雲思索片刻,“殿下從前給他買的一箱籠衣服, 還有一箱書冊。”
把他的東西都帶走了, 也算來去無痕。
元妤儀輕嗯一聲, 心中一片空茫。
紺雲雖是貼身侍女, 可當時房內只有公主和駙馬兩個人, 她只看到公主滿臉淚痕地離開,便急忙去追,更別提詢問兩人之間的事情了。
她正要出口安慰, 腦海中卻閃過駙馬離開的場景, 腦海中的弦電光火石般繃緊,補充道:“殿下, 謝公子戴著您之前送給他的香囊,還端走了鳳凰木花盆。”
上次公主從承恩寺帶回來的一截花枝,駙馬含笑收下,還特意移栽種在了花盆裡,很是用心。
說完她眼含期待地望向元妤儀。
這是不是代表駙馬其實對公主也是有情的?
紺雲見過駙馬照顧公主的日日夜夜,誠如葉嬤嬤所說,倘若無愛,就算是偽裝也裝不了這樣長久,並且毫無破綻。
而且更重要的是,殿下喜歡駙馬。
原本如此契合的一對,本就該長相廝守不是嗎,為何偏偏走到了和離這一步呢?
然而元妤儀的神情卻十分平靜,她的目光始終落在院中角落裡那座鞦韆上,聞言眼睫眨了眨,最後也只是輕輕哦了一聲。
多情自擾罷了,何必再想?
只是理智告訴她不該再考慮那人,腦海中卻不受控制地浮現出和他相處的日日夜夜。
微風拂過,還裹著夏日的燥意,吹起少女臉頰旁幾縷垂下的碎髮。
昨日的畫面像是在她腦海中定格,無論如何也甩不掉,反覆在心底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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