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梢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十善 第18節,十善,二月梢,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即使蕭時善在心裡大逆不道地罵過她老虔婆,但面上依然得恭恭敬敬地喊祖母,一個忤逆不孝的名頭壓下來,誰能撐得住。
不管心裡怎麼想,蕭時善面上卻是一副敬老尊賢,孝心可嘉的樣子,李澈的視線在她臉上繞了繞,沒有去戳破她這份彷彿紙糊燈籠一般的孝心,畢竟沒道理攔著別人去盡孝。
因著今年要過六十大壽,安慶侯府準備好好操辦一場壽宴,一連開三日宴席,還請了戲班子來唱戲。
京裡勳貴人傢什麼都有個比照,過個壽辰也不是自家想怎麼辦就怎麼辦的,一般來說,這種六十大壽是要隆重一些,人家請了戲班子你請不請,人家廣發請帖,連開三日,你好意思磕磣地開上兩三桌?
雖然府裡的汙遭事一大堆,但一點不妨礙自家打腫臉充胖子,為的是旁人贊上一句孝子賢孫,如此老的也臉上有光,小的也心滿意足。
蕭時善看了看安慶侯府今日的排場,只覺得破船還有三千釘,看來還能撐上幾年。
“姑娘回來了。”陳氏笑著走上來,被蕭時善從頭到腳的矜貴刺得眼疼。
蕭時善彎起一雙秋水明眸,曼聲道:“府裡許久沒這麼熱鬧過了,人來人往的,太太這幾日定是十分辛苦吧。”
陳氏掐著手笑道:“算不上辛苦,姑娘快進屋坐,老太太都念叨了你好幾遍了。”
蕭時善點了點頭。
陳氏往她後頭瞧了幾眼,詫異地道:“怎麼不見國公府的幾位太太和姑娘?都是自家親戚,來玩玩多好。”
端午那日她就看出來了,這賤丫頭在國公府的日子根本不像表面那般風光,那日國公府裡的太太小姐都去了,單單撂下了她,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只怕是府裡的人不拿她當回事兒,如今又到安慶侯府逞威風來了。
聞言,蕭時善羞澀地道:“夫君陪我回來的。”
陳氏慪得心口疼,這個賤丫頭,怎麼偏讓她攀上了高枝,衛國公府看上她什麼了,那張勾人的臉蛋兒麼!把這種沒娘養的賤蹄子娶回去,也不怕拖壞了他們家的哥兒!
上房裡頭已經坐了不少夫人小姐,正在圍著老夫人說笑,蕭時善一走過去,大家便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她。
“祝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蕭時善給老夫人拜了壽,順便送上了壽禮,一條青綠色金絲菊花抹額,貴重不到哪裡去,但要論心意,她大可以說是她親手做的。
老夫人穿著件金棕色團花褙子,下面是條深紫色馬面裙,顴骨高聳,嘴唇扁薄,眼皮鬆弛耷拉著,給人一種不好相與的感覺。
曾經老夫人一瞪眼睛,蕭時善就嚇得直想跑,如今再看,也只不過是個陰沉刻薄的老太太,一年不見便老了許多。
老夫人眯了眯眼,盯了她一會兒,抬了一下手,示意蕭時善給她端茶。
蕭時善笑著捧過茶去,“祖母,小心燙。”大庭廣眾之下就給她下面子,把她摁下一頭,又能得什麼好處。
老夫人無非是在確認,確認這丫頭依然攥在她的手心裡,她讓她往東她就不敢往西,“五丫頭有心了。”
人活到一定年紀,身體逐漸衰弱,總想抓住點東西,證明自己的權威,老夫人在內宅裡一向說一不二,自認為在她的籌劃下,整個侯府才能維持今日的風光,容不得別人有絲毫違背。
當初蕭瑞良和梅氏的親事,老夫人就不同意,一個商戶女怎配嫁入侯府,但那會兒蕭瑞良被美色迷住了眼,要死要活地把梅氏娶進了門,打那之後老夫人就對梅氏極為厭惡。
梅氏進門兩年,肚子裡毫無動靜,不知受了老夫人多少磋磨,好不容易懷上孩子,在最後生產時撒手人寰了。
老夫人嫌蕭時善晦氣,一出生就剋死了母親,一直不太待見她,這孩子長大一些,性子愈發古怪,竟是個不服管教的,不服管那就管到她肯聽話為止。府裡那幾位公子小姐,只有蕭時善被罰跪過祠堂,在陰森冰冷的祠堂待著,晚上還能聽到不知道從哪兒傳來的尖利貓叫,膽小的肯定要被嚇破膽。
最讓老夫人不滿的還是跟衛國公府的這門親事,不是說這門親事不好,而是這麼好的一樁親事不該落在蕭時善的頭上。三丫頭,四丫頭,還有六丫頭,哪個姑娘不比五丫頭懂事聽話,隨便府裡的哪位姑娘接下這樁親事,老夫人都能喜出望外,但唯獨讓最不討人喜歡的五丫頭得了去,老夫人不僅高興不起來,甚至還有幾分憤怒。
五丫頭若懂事些,就該把親事讓出來,一個喪婦長女哪有資格嫁入衛國公府。
這老太太可不是光想想,她是真的有臉說,蕭時善當時聽到的時候,都懷疑自己聽錯了,長這麼大,還沒聽過換親的說法。
依照老夫人的意思,她應該主動站出來,把親事讓給還沒出嫁的兩位姐姐,或者讓給她六妹妹。
蕭時善差點沒跳起來呸她一口,她怎好意思說出口,大概這老虔婆也知道這事不太好聽,又捨不得這門親事,最後才不了了之。
到如今,蕭時善還肯踏入安慶侯府,已經是孝順得不能再孝順了。
第二十九章
在上房敘過話, 眾人移步到花廳落座,男客女客分坐在東西兩廂,戲臺子上已經敲鑼打鼓, 咿咿呀呀地開唱,請的戲班子是三慶班,雖然沒請到成家班,但三慶班還有個名角兒朱春兒,也是當紅的戲班子了。
上頭正在唱《祥芝應瑞》,蕭時善沒什麼心思聽戲, 拿眼往東邊瞧了幾眼, 沒在其中看到李澈,不免有點擔憂。倒不是擔心李澈如何,他又不是小孩子,不至於見不到面就擔心,她擔心的是她那些不著調的叔伯兄弟, 衝上次他們那種諂媚的熱乎勁兒,別又到別人跟前來獻醜。
左右不再她眼前,她想管也管不著, 蕭時善心想能得個眼不見為淨也好。
“五妹妹,你這身衣裳是雲霧綃做的吧?”真是不得了, 寸紗寸金的雲霧綃都穿上了。
聽到雲霧綃三個字, 周圍好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了過來,方才就有人悄摸打量她的穿戴,這會兒連掩飾都沒有了, 眼睛直勾勾地盯了上來。
蕭時善側過頭去, 彎起朱唇道:“嗯,夫君從南邊給我帶了兩匹。”真是有眼光, 還以為沒人看出來呢。
兩匹?一匹雲霧綃放在京裡都能搶瘋了,她居然一下得了兩匹,“三公子可真是疼你呀。”
蕭時善抿著唇笑,“還好。”
這種甜絲絲的笑容,看得眾人牙酸,誰看不出她那種得意勁兒,戲臺子上還唱什麼戲啊,乾脆讓她上去演一場得了!
做姑娘時,別人看蕭時善是考慮她的出身,出嫁之後更多的是看她的夫家,今時不同往日,她已是衛國公府的三少奶奶,李澈又是長房長孫,考慮得長遠些,她這身份只會越發貴重。
在場的媳婦和姑娘有些是蕭時善以前認識的,或是侯府的親戚,或是些常來往的人家,以前見了蕭時善只驚歎於她的美貌,但心裡卻不怎麼重視,可這會兒一個個都親近了起來,彷彿她們之前就如此要好。
這邊有人誇她衣服漂亮,那邊有人贊她髮髻別緻,還有人問起李澈明年春闈是不是要下場。
蕭時善時不時跟她們搭幾句話,眼尾的餘光往左後方掃了一下,瞧見蕭淑晴手裡快要扯破的手帕,唇角微翹,抬手撫了撫髮鬢,心頭更是舒爽。
蕭淑晴的臉色難看,半天都沒說一句話,眼睛盯著蕭時善耳朵上的紅寶石耳墜,緊緊地攥起了手。
陳氏走過來,拉著蕭淑晴往後頭走。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