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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李澈回了驛站,蕭時善立馬抱起一個木匣找了過去。
李澈見她跟了上來,腳步微頓,回頭看了她一眼。
走啊,蕭時善抱著木匣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趕快進去,這一匣子東西分量可不輕。
李澈沒再說什麼。
進了房間,蕭時善把木匣往桌上一放說道:“你今日走後,總督衙門的人來了一趟,自稱是總督大人的二夫人,東拉西扯了半日,走之前硬是留下了這個木匣。”
李澈拎起茶壺,倒了杯涼茶,仰頭飲下,喉結上下滾動,“什麼東西?”
蕭時善站在桌邊,手指輕巧地撥開鎖頭,開啟木匣,露出了裡面金燦燦,明閃閃的一堆金玉珠寶。
金銀之物,說俗是俗,但也是真漂亮,隨便捏起一顆貓兒眼都夠晃眼的。
李澈的目光隨著她的手指移動,瑩潤的光芒從透粉的指尖暈開,素白的一隻手招搖在眼前。
“那位二夫人說這份禮是給我的。”她跟這位二夫人素不相識,對方能知道有她這麼個人都夠讓蕭時善稀奇的了。
蕭時善拿不準對方的用意,別說她現在不是李澈的夫人,就算她沒跟他和離,總督大人的二夫人也沒必要給她送禮。
她琢磨著此舉背後定然有總督大人的授意,明面上是給她見面禮,其實還是沾了李澈的光,但官大一級壓死人,只聽過下頭給上頭孝敬,還從沒聽過上司給下屬送禮的。
蕭時善捏著貓兒眼嘀咕道:“你說這是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意思。”
哪有這樣敷衍人的,她扭頭看過去,卻見他轉身往裡走去。
這就不耐煩了是麼,蕭時善抿抿唇,氣不過地跟了上去。
第一百零五章
蕭時善也不知道自己跟過來做什麼, 是想罵他一頓還是想打他一頓呢,她似乎罵也罵不過,打也打不過, 不免更添幾分氣悶,但要這般扭頭就走,少不得要吃場悶氣,如此想來,還不如讓他心氣不順更好些。
跟著他邁進裡屋,心頭的那點不甘忽然消散了三四分, 此時太陽漸漸落下, 橘黃色的日光照得窗戶一片通明,爭先恐後地穿過縫隙往裡鑽。
腳下的步伐慢了慢,蕭時善本能地產生一點後退的念頭,不過她還沒來得及挪步子,突然聽到他開口道:“今日在總督衙署發生了一些事情。”
蕭時善豎起耳朵, 心神被牽引了過去,他說話實在會抓重點,像藏了個鉤子似的, 讓她忍不住想聽聽他要說什麼。
她今日等了他這麼久,不單單是為了那匣珠寶, 也是想從他那裡打聽點訊息, 這兩年義軍愈發猖獗,經常劫掠商船,許多常年往兩廣地帶做生意的木商叫苦連天, 生意做不下去, 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難說。
這條路被堵死著實可惜,連朝廷裡的採木大事都受到不小影響, 此前她和邱掌櫃談論過這事,那時戰事還不似如今這般嚴重,當地的木價已然低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但木材運不出來,木價再低也只能叫人無奈嘆息。
李澈見她聽得出神,撥弄著手邊的空杯子道:“胡總督決定出兵鎮壓義軍,不日便會派兵攻打藤水和溯陽兩地。”
雖說蕭時善是想從他這裡打探點訊息,但也沒想到他會直截了當地把結果告訴她,她不免愣了愣,“你把如此機密的事情告訴我,就不怕我洩露軍情?”她可擔不起這麼大的罪名。
他看了她一眼,“不要緊,我會看緊你。”
蕭時善撇了撇嘴,“你還不如不告訴我呢。”
嘴裡這樣說著,她卻在心裡琢磨起來,上次看過的輿圖她還有印象,此時不禁回想了一下,藤水和溯陽是在邊緣地區,算是敵軍的薄弱區域,看來這是要從敵軍的薄弱點當突破口進攻。
李澈扯了扯領口,身子往後靠去,平穩著呼吸,聲音低沉地道:“不會有比這更糟糕的決定。”
聽他這般說,蕭時善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突然問道:“是把兵力都分散在藤水和溯陽了麼,那懷成州呢?”
李澈專注地看著她,似乎她的話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怎麼會這樣問?”
蕭時善走過去,伸出細白的手指在旁邊的茶几上劃了劃,“把兵力分散到這兩地,東南地區不就空出來了,懷成州可是個富庶地方,這不是逼著老鼠往糧缸裡跑麼?”雖說她不懂這些事情,但換做是她,肯定是要先佔個富庶地方當糧倉。
李澈讚賞地看了她一眼,牽了牽唇道:“你說得沒錯,東南地區守衛空虛,一旦被義軍攻佔,不僅兩廣地區會陷入戰火,只怕還會蔓延至別省。”分兵攻佔藤水和溯陽,除了拉長戰線,耗費兵力,毫無益處。
屋裡有些悶熱,蕭時善捏著衣襟呼扇了兩下,頗為不解地道:“既然如此,為何還會下這樣的決定?”
她甫一靠近,李澈便聞到了她身上傳來的幽香,他緩緩收攏手指,抓著圈椅扶手緩緩道:“話語權一向掌握在位高者的手中。”
這話倒是不假,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有權有勢的人說了算,只是此事關係重大,一旦下了這個決定,後面還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呢。
“那匣子珠寶又是怎麼回事?是拉攏還是試探?”總不能是諂媚獻好,二品大員還不至於如此。
“一半一半吧。”李澈隨意地道:“既然是給你的,大可以放心收下,如此也能讓對方放心些。”
蕭時善一聽這話來了精神,倒不是見錢眼開,而是聽出他這話裡的意思,看來他跟總督衙門那邊正相互防備著呢。也不知是為了何事才會叫總督大人既拉攏試探又心懷戒備,她兀自想了想,只覺得前路漫漫,阻礙重重,好在她在這邊待不久。
蕭時善還想再問,卻聽他忽然說道:“去添壺水。”
他低斂著眉眼,聲音裡有種極力壓抑的平穩,仔細去聽時,似乎還有絲暗啞。
蕭時善疑惑地看了看他,這是要促膝長談的意思?如此想著,也沒在這點小事上計較。
房裡的雙耳銅壺常備著水,她把銅壺捧過來,開啟壺蓋,往茶壺裡倒了些水,水流聲在安靜的室內響起。
屋內的氣氛莫名,蕭時善倒著水,心中若有所覺,不禁歪頭看了他一眼,發覺他的額頭微微汗溼,身體也有種奇異的緊繃,她心下奇怪,這般瞧著,竟一時忘了移開眼。
銅壺裡的水汩汩往外流,沿著茶几流淌下來,李澈抬了下眼,伸手按住她手裡的銅壺,側頭看了看她,“發什麼愣?”
蕭時善低頭一瞧,壺裡的茶水溢了滿桌,幸虧銅壺裡的水是溫的,若是滾燙的熱水,保準要燙到手,她趕緊抽出手帕,彎著腰肢去擦水。
擦了幾下桌子,她的動作微頓,忍不住再次看過去,跟他的視線觸碰到一起,他看過來的眼神很是尋常,彷彿是波瀾不興的平靜海面,深不見底,叫人無端的心慌意亂。
靜默了一息,蕭時善頭皮發麻,抿了抿唇,忽然把銅壺往他身上一推,扭頭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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