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举荐的王良人舞姿翩跹,李美人的歌声婉转如黄莺,尹姬善解人意、诗书俱佳……
一个又一个新鲜娇艳的面孔,如同春日枝头次第绽放的花朵,轻而易举地攫取了帝王流连的目光和短暂的恩宠。
自从去年张美人意外流产后,他踏足椒房殿的次数越来越少,间隔越来越长。
那架琴,连同琴弦上曾寄托的柔情蜜意,早已被遗忘在角落,琴弦已松,金徽黯淡,积满了时光的尘埃。
帝王的情意,如同指间流沙,握得越紧,流逝得越快。
她曾固执地以为自己是不同的,是与他青梅竹马、携手并肩、镌刻在彼此生命最初的那一个。
如今才透彻地看清,在帝王那永不餍足的猎奇目光中,再深的旧情,也抵不过一张新鲜的面孔、一缕陌生的幽香。
情爱不过是点缀,是权衡,是随时可以为了更重要的东西而牺牲的筹码。
如果她的命运早已被书写在王朝的兴衰史中,成为某个帝王功过、某场权力更迭(的注脚,那她陈娇本身,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是一枚华丽却身不由己、连旧情都已被主人厌弃的棋子?
而此刻,操纵棋局的手,正来自长乐宫那位端坐于权力巅峰的妇人——她的婆婆,王太后。
长乐宫的灯火,似乎总比椒房殿更亮几分,也更冷几分,如同那双洞察一切、冰冷无情的眼睛。
陈娇明白,王太后的步步紧逼,何尝不是看准了、甚至乐见其成刘彻对她这个皇后的日渐疏离?
帝王的薄情与见异思迁,是王太后手中最锋利也最趁手的一把刀,用来切割她仅存的依靠和可笑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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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还在世的时候,曾抚着她年幼的顶,叹息着说过阿彻的母亲心思深沉如海,恐怕作为儿媳的她将来的日子不好过。
那时她懵懂,只觉外祖母多虑。
心中还充盈着对少年郎君的信赖与情愫,以为那些杏花树下的笑语、太液池边的嬉闹、星空下勾紧的小指,足以抵御世间一切风霜。
她当时年幼不懂,现今慢慢琢磨出来了。
在这深宫浸染日久,王太后每一次看似慈和的召见,每一句语带双关的“关切”,都如同细密的蛛丝,无声缠绕。
而每一次,当她试图在刘彻那里寻求一丝慰藉或支持,试图用旧日的回忆唤起他些许温情时。
得到的要么是心不在焉的敷衍的“皇后多虑了”,要么是“母后操持后宫不易,皇后当以孝道、以大局为重”的冠冕堂皇甚。
或是不耐烦的蹙眉,“朕忙于国事,后宫琐事勿要烦扰”。
这深切的失望与日积月累的冷落,比王太后任何明面上的手段都更早一步,更狠厉地在她心上刻下了“薄情”二字,刀刀见骨。
王太后想要的,是要将她陈娇彻底收服,从血肉到灵魂,打磨成一件趁手、听话、绝无二心的工具。
是为了巩固她自己至高无上、不容置疑的权威?
还是为她的儿子,那位胸怀四海、锋芒毕露、情感也日益“广博”的年轻帝王刘彻,收拢一个死心塌地、毫无保留、甚至甘愿为他扫除一切障碍的臂助?
或许二者兼而有之。
想到这里,陈娇讽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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