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听着皱起了眉,她不理解她的意图,也觉得不可行,「让我去送,你就不怕我去了凤阳再也不回来?况且,平远京离两国边境路途遥远,这宫里可离得了我这么久?恐怕我一走这里就要大乱了。女皇将这江山交于我,即便不愿接手也不想看到它落入有野心的人手中。」大司天的身份「殿下心不在这里,我留您也留不住,倒不如放手送您一程。有一条路可不受这路程限制,殿下只管去便是,您不在的这段时日,我可以您在神女庙为先皇祈福升仙为由拖延,时限半月。」「半月?」凤凌觉得不可思议,提醒:「我从凤阳边关出镜开始,抵达平远京用时两月有余。」两个多月的路程缩到半月还打算来回,是想让她插上翅膀吗?鸟都来不及。「我自有办法,殿下现在不知如何抉择无妨,明日我带您去亲眼看看,到时您就会明白了。」该说的都说了,拉家常是不可能的,大司天没多呆就走了。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凤凌往深了想就头疼,人也紧接着烦躁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她以为自己看得清,但其实身边都是明白人,只有她是被蒙在鼓里了的。大司天的态度,给她一种女皇的死不是意外的错觉,她说这个皇位命中属于她,难道她一个凡人还能看得到她的命数?她不信。外面未通传走进两人,不用看就知道是落水,看到她身边的豆子她才想起刚才让落水找人去了,只是怎么拖了这么久才来?「大人您找我啊?」豆子还是很活泼,规矩对她没什么束缚。凤凌让落水一边去,回想了下刚才的思路,打算叫豆子来问什么,捋顺了后才招手让她坐刚才大司天的位置,也给沏了杯茶。一阵细小的微风从窗户缝隙中吹来,淡淡的沉香味在她鼻尖环绕,两杯茶,两个人,相对而作,模糊间,眼前的人渐渐与刚才交谈之人重合。她不经意之间目光在她捧茶的手,以及耳朵轮廓上描绘,眯了眯眼睛,寒意在眸底一闪而过,其中暗色深不可测。话语在唇齿回转,变成了另一句:「豆子,你跟我多久了?」豆子掰手指头数了数,回道:「有半年了吧。」凤凌摸着茶杯边沿淡淡笑着,「半年,听起来也是一眨眼的事啊。回想起来,当初大司天的身份豆子张了张嘴有一瞬的犹豫,「这…我明天和小皇女约了一起掏隔壁宫的鸟蛋,还是不去了吧。」「那就让那一窝蛋多安生一日。」「别啊,那蛋落在树上多诱人,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反正我去了也就一陪衬啊。」「你再跟我推阻来推阻去的我立马派人把那窝鸟蛋先掏了。」豆子委屈注目:…大人你变了!凤凌微笑回看着她:装,继续装。深夜时分,偌大的寝宫还亮堂着,案前的人还在挑灯夜读,读的不是叔,是堆积如山的奏折。ap放下最后一本折子,凤凌累得脸都没洗就上床躺着了,然而睁着眼望着床幔顶又睡不着,眉头蹙在那心事重重。今日新递进来的折子里有一半是试探她怎么处置朵图尔的,朵图尔的弑君罪名一旦定下来,那么与他有关的亲缘近臣多多少少都会有所牵连,所以有些人就坐不住了,这几次上朝时明显有几个臣子话里话外都在迎合她讨好她,也是怕她登位后对她们下手。但这些人不知道自己努力的方向走错了,她根本就没打算肃清党羽排除异己,因为她一直想着甩掉这个烂摊子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