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我和惠蓉从桃源乡回家的时候,接到了冯慧兰的求救电话,我在暴风雨中把冯慧兰救回了自己的车里,在车厢中冯慧兰情绪彻底失控,嘶吼着自己的委屈,并扑向我,点破了“面具男”的身份,要求我像上次一样“玩烂她”、“干死她”。)
歇斯底里的渴求,被我这一个字当头浇灭。
她以为的“重启”被我强行否决了。
“慧兰。”
“看着我。”
她的眼神有些闪躲。
“看着我!”我提高了一点音量。
冯慧兰那涣散的茫然瞳孔终于被迫聚焦上了我的视线。
很好。
“你不需要那个‘面具男’。”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他现在不在这里。”
她的嘴唇动了动,那股“咯咯”的牙颤声又回来了。
她想反驳,想尖叫,想质问我“为什么”。
我没给她机会。“现在在这里的,”我前倾身体,用一种她无法逃避的压迫感逼近她,“是我。”
“林锋。”
“你以为……”我盯着她那双慌乱的眼睛,声音放得更沉更慢,“你以为你需要‘暴力’,才能‘稳定’。”
“你错了。”
她懵了。
我拒绝了她的性。我拒绝了她那套用来处理一切难关的逻辑
没什么坎儿是打一炮过不去的,要是不行,那就打两炮
“慧兰。”我几乎贴着她的脸,用最清晰的声音告诉她这个她从未想过的,额,也许应该叫“新程序”的东西
“出前,惠蓉跟我说,我们是‘一家人’。”
“你不需要那个操蛋的‘面具男’来把你‘玩烂’。”
“不需要用‘干死我’来当信号。”我的手松开了她的手腕,转而重重地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现在,”我隔着那层湿透了的T恤抓紧了她的骨头。
“你的家人,来帮你了。”
“……家人……”她把这个词含在嘴里,重复了一遍。那双死死瞪着我的眼睛就在这一瞬间熄了火。
很难描述那一瞬间我的感觉,就像是那股支撑着她的歇斯底里的愤怒被针扎破了一样,“滋”的一声全泄光了,彻底抽空了
她不再撕扯我,也不再推我。
那双抓着我衣领的手松开了。
不,说“松开”未免太轻描淡写了,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两只手“啪嗒”一声掉回了她身体两侧。
她就那么看着我,那双刚刚还像野兽一样的眼睛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空的。
坦白说,其实这一刻我有点害怕
然后冯慧兰的头一歪,整个上半身好像失去了所有支撑,重重地朝着我这边滑了下来,侧脸撞在了我的胸口上。
我本能地伸手接住了她。
好重,死气沉沉的冰冷重量。
她就这么倒在了我的怀里,整个人缩成一团,脸深深地埋进了衬衫里。
一秒钟。两秒钟。
一个声音从我胸口传了过来,一声抽噎,一声被压抑了太久太久,终于没能忍住的短促抽噎。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她哭了。不是上次“休克疗法”时那种被药物和快感逼出来的尖叫,也不是刚才那种干嚎式的怒吼。
是一种委屈无助的,像个孩子一样的呜咽。
她甚至没有力气放声大哭,只是把整张脸拼命地往我怀里钻,仿佛我的胸膛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躲藏的洞穴。
这个哭声……这个哭声我听过。
就是那晚。
我戴着面具把她按在床上用最原始的暴力“重启”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