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若薇问,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
“没有为什么。”
回答她的,是钱向东。
“或者说,当你想问为什么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
“你看,韩书文想要的是‘开物’,是进化,是挣脱血肉的牢笼。那个掌灯人,”他朝庄若薇他们这边瞥了一眼,“想要的是‘守旧’,是维持平衡,是让一切都停留在规矩里。他们都错了。”
“错了?”一直沉默的掌灯人,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干涩,充满了难以置信,“钱向东!你这个叛徒!你引狼入室,背叛了o所,背叛了你自己的誓言,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错了!”
“你看,这就是你的局限。”
钱向东摇了摇头,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怜悯。
“你以为这是背叛?不,我从不背叛,因为我从不属于任何一方。o所,十翼,金工司……这些都只是名字,是工具。”
“我要做的,不是守住这口井,也不是打开这口井。”
他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
“我要的,是定义‘井’本身。”
这句话,让在场除了昏迷的陈舟之外的所有人,都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掌灯人嘶吼道,他彻底失态了,“三十年前,我就该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
钱向东淡淡地说道。
“就像三十年前,庄怀山也杀不了我一样。你们这些人,总是被所谓的责任、传承、道义束缚住手脚。所以你们永远赢不了。”
“我爷爷……”
庄若薇的心脏,被这个名字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放过了你?”
“放过?”
钱向东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不,他只是做了一个交易。一个他以为能保全所有人的交易。”
他看着庄若薇,那温和的视线,要将她整个人从里到外剖开。
“他用他自己的命,还有你们庄家后代的宿命,换取了‘井’三十年的平静。”
“他以为自己是英雄,是封印。可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一个更愚蠢的守门人。”
“闭嘴!”
庄若薇厉声喝道,一股气血直冲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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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准这么说他!”
“事实总是这么刺耳。”
钱向东不为所动,他甚至伸出手,拍了拍身边那把金属椅子上,被绑得死死的韩月的肩膀,动作轻柔。
“看看这个孩子,她就是韩书文‘进化论’的第一个试验品。再看看你身边的那个‘死金之躯’,”他的视线,精准地落在了昏迷的陈舟身上,“他是我这盘棋上,最关键的一枚‘镇子’。”
“你们每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就在我的棋盘上。包括你,庄家的丫头。你的每一次选择,每一次挣扎,每一次以为自己掌控了命运的瞬间,都只是在我的棋盘上,从一个格子,走到了另一个格子。”
“现在,棋局到了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