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索额图大人管着户部和礼部,这两部相当于太子的自留地,三哥被安排在礼部修书,四哥偶尔在户部有差事,这不是明晃晃让他们俩支持太子吗。”
“大哥你的差事就更有趣了,先前上战场安排在兵部,现在修水利又是工部的活儿,我也被安排在工部。”
一人两个部门,这是铁了心让大哥和太子打擂台啊。
保清则是相当无所谓:“皇阿玛不管怎么安排,我们这些当儿子的也只有听着的份,想那么多倒是无端增添烦恼,过好现在的日子就成。”
活在当下的心态足足的。
他是真的没有干翻太子自己上位的意思。
毕竟他从小到大的愿望就是当巴图鲁征战沙场、开疆扩土,没有那个耐心去处理劳什子政务。
再说太子这个储君是真的当得挑不出什么错处,文武双全能力足,几次监国也挑不出错处,就算皇阿玛现在退位让太子上,他相信太子也能当好这个皇帝。
至于他自己,如果他上,怕是过不了几年祖宗基业就没了,然后全部下去向祖宗请罪。
虽然性子直,但是保清对自己还是相当有数的。
他就不是这块料。
而且皇阿玛对太子那么看重,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估计最后登上去的还是太子,他们这些都是磨刀石啊。
看穿一切的保清拍了拍八阿哥肩膀:“你好好办差便是了,其他的别瞎掺和。”
这是他对这个弟弟最后的忠告。
八阿哥收没收到这份来着大哥的心意不知道,他只知道大哥没擦手,他一偏头就能闻到肩上浓烈的烤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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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清回京城后,自觉有了底气的明珠和索额图斗得越火热,索额图去毓庆宫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直到康熙四十一年九月,康熙第四次南巡。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将太子也带上了。
索额图有些熄火。
以往都是太子监国,这是明明白白的太子政绩,可如今皇上将太子带走了,他怎么办?
聪明人就是想得多,脑子开阔。
索额图又转念一想,或许皇上这是给太子在江南大臣面前露面的机会,在给太子铺路了?
然而这个猜想也没实现,南巡到一半,太子病了,康熙急得嘴上长了好几个燎泡,当即下令中途回銮。
四妃刚享受了一个月皇上不在紫禁城上头没人管的日子,以为还能潇洒一两个月,谁知道猝不及防的皇上就回来了,原本一个月的路程被他紧赶慢赶缩短到了二十天。
云筠吃着膳房献上来的酥山,问保清:“你不是去毓庆宫探望了太子吗,他身体如何了?”
太子生病,不管是因为他储君的身份还是弟弟的身份,保清都应该去关心一番。
他也的确去了,只是还没有进太子卧房就被康熙赶出来了。
“儿臣连太子的面都没见着,”保清脸上的不满全是冲着康熙去的,“知道皇阿玛关心太子,可也不要用这种看谁都是凶手的心态来看自己儿子吧。”
他是和太子不合,但也没有下作到对弟弟下手,之前那个扫堂腿不算。
他怀疑皇阿玛自己心眼坏,所以想他们也往最坏的方向想。
事实上太子这次生病也的确和旁人无关,完全是自己忧思过重再加上江南水土不服才突猛疾的。
现在回了京城,又有太医仔细调养,不过十来天太子便又活蹦乱跳了。
保清来延禧宫请安时和自家额娘吐槽:“说来说去这根子还不是在皇阿玛自己身上,江南是他要带着太子去的,若是太子好好在京城监国,或许还不会遭这一份罪。”
能让皇阿玛急成那样,太子当时的情况一定非常不好。
都是皇阿玛造的孽啊。
云筠也是这么想的,但还是告诫了保清一番:“这话在延禧宫说说也就算了,可别拿到外面去传,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保清徒手给自己额娘压了一个核桃,点头道:“儿臣又不是什么不知道轻重的人,皇阿玛着急忙慌的,现在这个时候谁撞上去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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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这一病实在将康熙吓住了。
他也顾不得什么忌惮不忌惮的了,生怕自己的宝贝儿子走在前头让他白人送黑人,在毓庆宫偏殿耳房给太医安了个位置,让他给太子调养身体,等太子真的好全乎了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