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还是觉得难以安定。
谢兴言那个狰狞可怕的眼神总是在她脑中不断浮现,如同恶鬼一般。
她必须确认谢兴言再也没有了报复她们的手段,才能彻底安下心来。
现在就要看谢昭要怎么处置谢兴言了。
……
崔扶盈第二日醒得很早,准确地说,她是被吓醒的。
她梦见谢兴言流着血泪,趴在地上朝着她的方向爬来,她想要逃,身体却不知被什么束缚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兴言离她越来越近,最后一点点靠近她,伸出手掐住她的脖颈。
崔扶盈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熟悉的帷幔,眨了眨眼,心脏在胸膛之中疯狂跳动着。
她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眉心,扬声叫人。
“娘子怎么脸色这样白,可是没睡好?”问下看到她的模样,顿时大惊失色。
她摇了摇头,想起自己应先去给江酌衍报个信。
没成想她还没寻人去报信,江酌衍的信就先送了来。
她展开信,对方在信中说陈时绿昨晚已经回府了,让她不要担心。
她坐在梳妆镜前,撑着头,忍不住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难怪问夏看到人她的时候如此惊慌,何止是没睡好,简直像是被抽去了精气,半点神采也无。
“娘子还是再休息一会吧。”问夏担忧地说道,“您看上去实在不大好。”
心中压着块石头,她睡不好。
“府中可有什么事发生吗?”崔扶盈轻声问道。
“发生什么事?”问夏一边为她梳头,一边疑惑道,“娘子指的是什么?”
看来是没有了。
谢兴言瞎了眼睛这件事绝对不是小事,也不知道谢昭最后是处理的。谢兴言毕竟是谢家大公子,这件事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快为我梳妆,”她说,“我要出门。”
……
前往听竹院的路上,崔扶盈看到谁都忍不住要观察对方一番。
按理说出了这么大的事,谢家上上下下应该十分混乱,可她走在路上,并未觉得与往常有什么异常。
下人还是按部就班,井然有序。
她来到听竹院外,外头的人见到她,直接就将她放了进去。
小厮在她前头引路,她却觉得这路线有些不对劲。
崔扶盈忍不住问道:“往常不都是去书房吗,今日怎么……”
“公子病了。”小厮低声答道,“如今在卧房中休息,还未起身。”
“二表哥病了?”崔扶盈微微一顿,想起昨晚谢昭似乎的确咳了几声,脸色也不大好,“严重吗?”
“府医已经来瞧过了,并无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