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下雨了。
我一根手指向上,完美地控制魔力,一把透明雨伞挡在我们头上。
尽管谢以林的司机就在门口等我们,但我假装看不见,谢以林也没说。
司机默默地收起伞。
车上我一言不发,一开始头靠在车窗上,结果车开到一处路段不好的地方,开始抖抖抖,我也就跟着抖抖抖,就擡起来,撑在手上,直到回去。
我命令谢以林去洗澡,把自己洗干净点,然後来我房间。
这段时间,我趁机把小客厅搬空,东西堆到二楼走廊,布置魔法阵。
至少需要两个,一个用来减缓谢以林的疼痛,一个用来维持谢以林的基本生命体征。
我用魔力刺破手指,蹲在地上。阵法在我脑海里绘制过千百遍,血液干涸的速度都比不上我的画的速度,一气呵成,几分钟就画好一个。
画第二个时,谢以林推门而入。
“你在做什麽?!”他声音惊讶。
我头也不擡,“画魔法阵,你先在旁边站一会,马上就好了。”
“魔法阵不应该用魔法材料画吗?!为什麽是血?你流了好多血!”
还好我命令他站着,不然从他激动的语气里,说不定他都会冲上来拦我。
“你不懂。”我耐心地说,“我的血比魔法材料更有效果。”
画完最後一笔,我站起来,扭头看谢以林。
他披着睡衣,头发擦得半干,吃惊与担忧并存,一身水汽。
我说:“把衣服脱了。”
谢以林手指僵硬地解开睡衣,试图挣扎:“……或许我可以不脱衣服,这不雅观。”
“没有或许。”我冷酷地说,“我需要在这个过程中观察你的身体状况,防止腐烂。”
他视死如归地脱完全身衣服,只留下内裤。
“站进去,再躺下,头在这。”我给他指位置,“脚放在这里。小心点,别碰到阵法。”
“碰到阵法会怎麽样?”谢以林努力镇定自若,只是被胳膊上窜出来的鸡皮疙瘩背叛,四肢在此刻变成拼凑而成的木头,行动僵硬,汗毛都根根竖立。
“其实也没大事,我重画一遍。”
谢以林动作更僵硬了。
他总算躺在正确的位置,胳膊贴在身体两侧,手指按在腿上,不出意外的话,等下挪开後,那个位置会出现五个红印。
我激活阵法,大量魔力向其涌入。放在谢以林身旁的高级能源石兴奋地低鸣起来,闪烁更快。
“不会很痛的。”
鬼使神差的,我说了这麽一句。
我将魔力汇聚在指尖,缓慢地割开谢以林胸膛,我感受不到这具身体的阻力,就像割开的只是空气,他本该腐烂丶融化的血肉散发介于生与死的气味,像过于浓稠的蜂蜜,甜腻得令人恶心。
心脏暴露在空气中,这麽多天,它都一直依靠我的魔力存活,就算到了现在,上面一半的血管都被割断,仍然在有规律的跳动。
整个过程,谢以林都睁着眼。
我拿起高级能源石,靠近谢以林的心脏。
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一倍。
我两只手横向压住高级能源石,在维持不被破坏的情况下,尽力贴合谢以林的心脏。它被压扁,成为薄薄的很大一张纸,我先用它贴在谢以林心脏上端,接着缓缓擡起心脏,割开下端粘连的肉和血管,把高级能源石小心翼翼地塞进心脏下方。
魔力包裹住谢以林的心脏和高级能源石,调整高级能源石的形状。
谢以林在颤抖,额头上冒出冷汗。
“你感觉怎麽?”我暂时停下。
“很奇怪……”他含混不清地说,“很冷,可是又很热。同一个地方……我没办法……”
我说:“马上就要结束了。”
高级能源石完美地贴合心脏,它完好无损,即将代替我的魔力为谢以林提供傀儡所需的能量,已经到达最後一步。
心脏放回谢以林胸腔,我释放魔力,想为他修补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