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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识(第2页)

安允诺听到「北海道…小樽」这几个字,脸上原本的愧疚和不解瞬间被一种更深层的迷茫取代。

她懵然皱起眉头,努力思索,口中喃喃低声重复:「北海道…小樽?小樽?」

安允诺脸色泛白,她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飘飞冲撞的记忆碎片,却只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

就在这时,她的眼前猛地一黑,身体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一晃。

杜墨眼疾手快,慌忙伸手扶住了她。

「安允诺!安允诺!」杜墨急切地喊着她的名字,脸上满是担忧。

安允诺用力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这样的情况对于她显然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她在心里对自己低吼:「不能昏不能昏…不能昏倒…」

「妳没事吗?安允诺?」杜墨扶稳她,关切地问。

安允诺勉强稳住身体,重新睁开眼睛,对着杜墨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对不起,杜导,我没事…这几天没睡好。」

她的声音有些虚弱,但语气却十分坚定,甚至加重了语气:「我确定您是记错了人,我这一生到目前为止确定真没去过日本北海道…」

说到「北海道」这三个字,安允诺的头又猛地痛了一下,她迅速握紧拳头,将那份隐痛强忍了过去,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

杜墨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纳闷不已:「妳…妳真的不记得…」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无法排解的困惑和深切的不解。

她怎麽可能忘记?那样鲜活丶那样特别的一天,对他而言,如同昨日重现,每一个细节都烙印在心底。

此时,电影的首席摄影师穆野从大楼里大步走出,同样行色匆匆。

「安允诺!」穆野喊了一声,恰好打断了杜墨的话,「摄影组的人都到齐了,就等我们两个了…」

紧接着,戴着鸭舌帽的导演助理边讲手机边往这个方向小跑步过来。

「杜导,美工组让您过去一下,提醒马上要傍晚了,光不对检查起来怕效果不对。」鸭舌帽语气急促。

时间紧迫,工作的压力瞬间压倒了私人的情绪。

「好的,我们出发。」杜墨迅速应了一声,他知道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

他转头对穆野交代:「明天一早拍第一个镜头,就要上次开会你提到的那个『森冷』的感觉,麻烦你再确认一次灯光和滤镜。」

穆野点点头,语气带着自信:「合作好多次了,哪次让你失望过。」

「谢谢。」杜墨说完,正准备转身离去。

一旁,安允诺不知何时从牛仔裤的後口袋里抽出一个小巧的笔记本和一支笔,正低着头,快速地在上面记录着什麽。

「森冷…英玛博格曼…」她低声自语,自顾自记着笔记,神情专注。

杜墨正要迈开的脚步,在听到这几个字的瞬间,猛地顿住。

他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倏地又转过身来,目光锐利地射向安允诺。

「妳刚刚说什麽?」他盯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比之前更甚百倍的讶异与震动。

安允诺擡起头,不知杜导语气为何如此认真,不知所措地答:「我听您跟穆老师提到『森冷』,我…赶快记下来…」她补充解释道,「以前看博格曼《处女之泉》的氛围感,用那麽美的画面刻划那麽萧瑟的主题…森冷,这两个字,让我想到博格曼…」

杜墨彻底愣住了,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一团被扯乱的毛线,完全无法理清头绪:「所以…妳记得我们的对话?妳记得博格曼?」他指的当然是四年前那次雪地杉林里的迷路,他们沿途聊起的英玛博格曼,还有那些只有知音才能意会的共鸣。

「记得的,」安允诺点头,语气肯定,但显然是会错了意,「瑞典电影大师英玛博格曼,一直是我最崇拜的导演之一。」

「妳…妳…」杜墨看着她,喉咙发紧,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脑袋里翻江倒海,一片混乱。

她明明不记得四年前的北海道,不记得他们在白雪皑皑的森林里的相遇与约定,甚至对「北海道」这个地名産生剧烈的生理排斥反应,却能如此精准地洞悉他电影中想要传达的艺术意图,甚至脱口而出那个在他脑海中盘旋已久丶视为核心氛围的关键词,森冷,以及那个心灵相通的符号,博格曼。

这一切,太过离奇,太过矛盾,简直匪夷所思!

「杜导,再不出发真的丶真的赶不上太阳下山了!」鸭舌帽几乎是跑回来,焦急地又喊了一声,提醒着迫在眉睫的时间压力。

「我们…我们再谈。」杜墨看着安允诺,眼神复杂,但工作在身,不得不走。

他转身跑走,追上他的助理导演。

一个在他心上悬惦了四年的容颜,重新映入杜墨的眼帘,她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却又被一层厚重的迷雾笼罩。

然而,庄周蝴蝶,真耶非耶?这接续的轨迹,似乎伴随着他预想不到的恍惚与谜团。

安允诺的出现,不仅仅是旧日重逢的惊喜,更是一个巨大的丶充满未知数的谜题,横亘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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