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祸见他的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嘴角一撇,将极不明显的笑意抹去,冷声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也怕,还不赶紧做任务”
谢酒星暗道又不是你痛,你当然说得风轻云淡啦,小时候连摔跤都要哭的人是谁啊!
他脸上扯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敷衍地点了点头。随即站了起来,一蹦一跳地来到了那木桌旁。
只听咔咔两声,那木桌陡然变化,一块若成年男子手臂大小的木头和一套雕刻工具就出现在了谢酒星的面前。
谢酒星盯着不远处那块若木墩一样厚重的靶子,皱了皱眉。
要用这木头做出一根能射穿那块靶子的箭?
他眼睛一转,心下有了考量,但面上却不显,他微微抬起下巴,颐指气使地靶朝狄灵光指了指靶子的方向。
狄灵光心下嘲笑他幼稚,脸上倒是没有露出什么不愿的表情,乖乖地走了过去。他伸出手在那块厚重的靶子上拍了拍,朝谢酒星耸了耸肩。
“实心的。”
谢酒星勾唇一笑,他从小便和木头打交道,什么材质他看一眼就知道了,又怎么会需要狄灵光来检查呢,他就是故意使唤他一下。
“成。”
他说了这话也没看被他指使的狄灵光一眼,而是自顾自地抄起手中的锯子开始分割。
只见他手指灵活得如跳舞一般,那块木头在他的手里就像生出了生命一般,随着刻刀的上下纷飞而显出了雏形。
狄灵光就这么看着他,眼眸中不由地露出了若丝绸般涌动滑腻的感情,连嘴角都翘了起来,整个人周身的气质都萦绕着快乐之感。
小时候,他也是这么看着谢酒星做木工,灵巧的手一动,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就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能不能,能不能永远停留在十四岁之前,或者干脆就不要出去了?
狄灵光骤然被自己心中的妄想给镇住了。
他怎么会有这么自私的想法?君子慎独,理应表里如一,如今的他,不过是空有君子这张皮罢了。
想到这,他苦涩地扯了扯唇角,不再看向谢酒星。
而谢酒星却全然没有注意到狄灵光的心情变化,他一门心思扑在了雕刻上,不过半盏茶,一只线条流畅、威风凛凛的长箭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他右手握着箭抛了两下,满意地笑了。
陷入低迷的狄灵光被他的动静拉出了自怨自艾的宇宙,他抬眼看见了谢酒星手上的箭和剩下的那堆碎屑,皱了皱眉道:
“不做弓,如何射箭?更何况是这么厚的靶子。”
听见这番疑问,谢酒星脸色半点未变,只是从鼻腔轻嗤了一声,戏谑道:“山人自有妙计。”
他撑着木桌站了起来,他随意地活动了一下右手手臂,只听“咻”地一声,木箭划破空气,正中靶心。
下一秒,整个箭靶就瞬间燃烧了起来,顷刻间变成了灰烬,落了一地。
一张新的纸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木桌上。
“怎么会?难道你抛出的箭度已经如此之快,甚至能点燃这块厚木靶子?”狄灵光微张唇瓣,疑惑地看向谢酒星。
“非也,非也~”谢酒星莫名其妙开始拽文,脸上全是自得之色,他见狄灵光一副不解的模样,那股想逗他的心又生了出来,他抿了抿唇角,向不远处的狄灵光勾了勾手。
狄灵光不疑有他,乖乖地走了过去,眨了两下大眼睛。
谢酒星干燥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若葱根一般的手指尖在他的手背上画了几个圈。
“刚刚你用来生火的磷粉,忘了?”
谢酒星两只眼睛弯成了月亮,里面满满地承载了笑意。
狄灵光仿佛被他的目光烫了一下,默默地收回了手。尴尬的人总是会下意识找事情做,他直接拿起了桌上的纸条,读了出来。
“第二关:研制出一只会动的鸟。”
二人对视了一眼,皆笑了起来,心说做鸟这件事简直是谢酒星的拿手绝活,这关简直小菜一碟。
只听哐当几声,眼前的木桌再次变换,一块若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的木头和对应的雕刻工具呈了上来。
谢酒星拿起那块迷你的木头,抽了抽嘴角。
“这未免也太小了吧?做个蜻蜓还差不多,还做鸟?!”
一旁的狄灵光听了他的抱怨,唇角微微勾起,他伸手指了指那坨靶子留下来的灰烬,笑道:“有没有可能,本来那块靶子是可以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