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放他们走吧。”
士兵们让开一条通路,那些选择了生的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刑场。
很快,原本数百人的队伍,只剩下了寥寥数十人,显得格外扎眼。
曹操的目光,落在了剩下的人身上,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玩味。
“你们呢?你们就不怕死吗?”
一个须皆白的老者,缓缓抬起了头。
他是这所高校的校长,此刻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片坦然。
“老头子一把年纪,死就死了,没什么好怕的。”
曹操点了点头,似乎颇为赞许,随即话锋一转。
“你倒是硬气,可你的家人呢?你还有孩子,有孙子吧?难道你就不怕,因为你的固执,连累他们出事?”
校长浑身一震,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痛苦和挣扎。
但曹操根本不等他回应,脸上的笑容愈和煦,轻轻拍了拍手。
“来人,去把这些不愿放弃的义士们的家人,都请过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体贴”。
“送他们一起上路。”
片刻之后,一队士兵押着一群哭喊着的妇孺老弱,走进了刑场。
那些刚刚还昂挺胸的汉子们,在看到自己家人的那一刻,彻底崩溃了。
他们疯狂地磕头,凄厉地哀嚎,祈求曹操放过自己的家人。
整个刑场,化作了一片人间地狱。
曹操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如同春日暖阳。
他走到那几乎要昏厥过去的老校长面前,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近乎咏叹的语调说道:
“我曹孟德,最敬佩你们这些有骨气的义士了!所以就让你们一家团聚!”
曹操那一句轻飘飘的“一家团聚”,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砸在老校长的心头。
他本已枯槁的身体猛地一颤,几乎要栽倒在地,却又靠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重新挺直了那早已弯曲的脊梁。
老校长的双眼赤红,死死地瞪着曹操,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曹孟德!一人之罪,岂能株连满门!此乃千古暴行!”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你不配为王!你是个暴君!”
面对这绝望的控诉,曹操脸上的笑容甚至没有一丝变化。
他饶有兴致地踱步到老校长面前,微微俯身,目光中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株连?暴行?”
曹操轻轻笑出了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老先生,你错了。恰恰相反,孤认为,孤还是太过仁慈了。”
话音未落,他直起身,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噤若寒蝉的百姓,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寒冬的冰凌,清晰地刺入每个人的耳朵。
“这个时代的百姓,不是太苦,是太贱了!”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围观的百姓们瞬间脸色煞白,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他们惊恐地低下头,不敢与曹操那睥睨一切的目光对视,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清算的目标。
曹操没有理会这些蝼蚁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着他的演讲,声音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与傲慢。
“曾经的统治者,心太软,手太软,总想着施以仁政,以德服人,结果养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