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你还好吗?”一个略带虚弱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沉浸。
凌澈有些不悦地睁开眼看去。那位白女士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眼神中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凌澈只是平淡地开口:“夫人,有事吗?”
她略显促狭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真诚地说:“这位先生,感谢您的出手相助,实在是不胜感激……”
凌澈随手将那颗头颅丢开,像丢弃一件垃圾。他转身,随意地摆了摆手:“不用谢,夫人。回家去吧,你的丈夫……还在等着你和你们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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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不再关心任何后续,迈开脚步,朝着未知的、弥漫着铁锈与尘埃气息的前方走去。
要去哪里呢……
我还能回去吗?回到那个熟悉、安全、充满饭菜香气的温暖的家?
我原来的世界……我的葬礼是不是已经在举行了?也不知道棺材里躺着的,是一具还算完整的遗体,还是……一摊被车轮碾过的肉泥了……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周围的景象在破败与扭曲中飞变换。
最终,他停在一条阴暗潮湿的巷子里,目光落在一栋残破建筑中,相对还算完好的一个房子前。
就在这时,巷子两侧的阴影里,如同蟑螂般窸窸窣窣地钻出几个裹着破旧肮脏衣物的人影。他们手里拿着锈迹斑斑的铁管、磨尖的钢筋,或是豁口的匕。
为一个气质猥琐的男人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目光死死盯着凌澈的眼睛:“啧啧啧……看看这双眼睛,真他娘的漂亮啊,像最上等的冰蓝宝石!兄弟们,把眼睛留下来,弄到别的地方去,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好主意啊老大!”
“嘿嘿,没问题!”
附和声此起彼伏,人影带着贪婪和恶意围拢上来。
“……就此离开,”凌澈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否则,我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哈哈哈……”为的男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晃了晃手中的匕,“放心好了,小子,我的刀磨得很快,不会让你受太多罪的……”
凌澈对这个名为“都市”的地方,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这里虽然偏僻破败,但光天化日之下,或者说,都市永恒的昏暗天光下就上演这种戏码……
下一瞬。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又瞬间快进。那些围拢上来的人影,他们的脑袋以一种违反物理规律的方式,脱离了脖颈,如同被无形之手精准地拧下。几颗表情凝固在贪婪与惊愕之间的头颅,被码放整齐地堆在了凌澈的脚边。
凌澈面无表情地俯身,捡起那个猥琐男人依旧带着狞笑表情的头颅,随手丢在了那堆头颅的最顶端。失去了头颅的躯体,这才如同被切断提线的木偶,僵硬地、无声地倒伏在地。
他跨过这些无意义的障碍,走进了那栋残破的房子。随着他的踏入,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弥漫。龟裂的墙壁自动弥合,剥落的墙皮恢复如新,腐朽的家具焕生机,整个内部空间的结构和装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重塑,迅变成了他记忆深处最熟悉、最怀念的模样——他在老家的那个小小的、温暖的房间。
……
凌澈在这个由力量构筑的“家”中,生活了一个星期。
起初,是劫后余生的安心。但很快,这安心便被一种巨大的乏味和挥之不去的不安全感所取代。他依旧无法习惯这个世界,这个残酷、冰冷、充满恶意的世界。即便他此刻拥有着足以让他在这片街区横行的、莫名其妙的力量。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那是一个理性、平稳,甚至带着点无机质感的男声。他自称“a”,曾是一位科学家。
据a所说,这个世界的人,当心灵经历某些剧烈的成长或改变时,会有极其微小的机会能听到他的声音。
当然,绝大多数人,只能听到另一个声音——a提到那是一位女性。
凌澈似乎也隐约捕捉到过那种如同背景噪音般的絮絮叨叨,因为听不清具体内容又过于烦人,被他本能地屏蔽了。
在a冷静而客观的解说下,原本只想龟缩在自己“安全屋”里的凌澈,开始逐渐了解这个名为“都市”的庞然巨物。它的结构、它的规则、它的扭曲与疯狂……
了解得越多,凌澈只觉得更加绝望。
完蛋了。
昨天深夜,当“清道夫”再次出来觅食时,一个看上去极其可怜、浑身是伤的年轻人疯狂地敲打他的房门,声音凄厉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