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殿门被一股巨力踉跄推开。
萧景珩在蓝护卫的搀扶下冲了进来,当他看到榻上那个气息奄奄、仿若随时都会离去的女子时,整个世界仿佛都失去了声音。
他甩开蓝护卫,几步扑到床前,颤抖着伸出手,指尖悬在她的鼻翼上方。
当感受到那丝微弱到几乎不可察的呼吸时,他那颗被灼痛和恐慌攫住的心,才骤然一松,整个人险些瘫软在地。
就在这时,林墨端着药碗,悄无声息地从内殿走出,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
她对着萧景珩福了一礼,将手中的一张药方递上,声音清冷:“陛下,娘娘心脉已损,精血亏空,非‘续魂汤’不可救。只是……此汤需以北境雪山之巅的千年雪莲为主药,辅以七七四十九味珍奇药材,温养三日,方可见效。”
“千年雪莲?”萧景珩夺过药方,眼中杀意一闪而过,立刻下令,“传朕旨意!命禁军即刻出宫,封锁北境所有药行,三日之内,不,一日之内!必须将雪莲给朕找来!找不到,提头来见!”
林墨却幽幽垂下眼帘,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可是陛下,以娘娘如今的状况,最多……只剩下十二个时辰了。”
一句话,将萧景珩所有的雷霆手段,都堵死在了绝望的尽头。
深夜,万籁俱寂。
原本“昏睡”的苏烬宁忽然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整个人在榻上剧烈抽搐起来,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娘娘!”
守在一旁的林墨立刻上前,取出银针,疾如闪电般刺入她周身大穴,试图稳住她紊乱的气息。
然而,当银针探入其经脉的刹那,林墨的脸色骤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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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晰地感知到,苏烬宁的经脉之中,竟有两股截然不同的心火在同时流动!
一缕温润醇厚,属阳,如春日暖阳,生机勃勃,正是苏烬宁自身命核所化。
而另一缕,却炽烈霸道,属阴,带着焚尽万物的毁灭气息,伪装成油尽灯枯的假象,盘踞在她心脉各处,扰乱天机!
林墨猛然想起药王谷一本禁术古籍上的记载:“双契共生者,若一方执念过深,心火可一分为二,阳火为生,阴火为杀,可分裂心神,伪作将死之象,以欺天道,以惑人心。”
这不是病,是局!
一个以自身性命为赌注,布下的惊天大局!
她看向在“抽搐”中,唇角却勾起一抹微不可察弧度的苏烬宁,心中一片冰凉。
她终于明白,皇后等的不是药,而是人。
林墨不动声色地施完针,趁着旁人不备,悄然从苏烬宁的枕下,拈起一片在白日里被她用来点燃书页的焦黑木片,迅藏入袖中一个特制的药匣之内。
这块木片,沾染了皇后心火与精血的气息,她要亲自查验!
天色将明未明,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紫大臣一身朝服,却满脸焦急,秘密求见,将一份急报呈给了林墨。
“林医女!南郊那些‘影’众已经趁乱潜入内三城,他们打着‘恭迎太上皇归政’的旗号,正在煽动京畿卫哗变!局势……快要控制不住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奉命加强宫禁巡查的蓝护卫,在凤仪宫后院一处荒废的墙根下,现了一块松动的青砖。
他心中起疑,撬开青砖,只见下面压着一块布帛,上面用早已干涸的血迹写着一行字:“癸未年腊月廿七,朕与宁于此立誓,永不相负。”
蓝护卫瞳孔一缩!
他清楚地记得,翻阅宫中志时记载,癸未年腊月廿七,陛下分明远在北疆巡边,勘察军务,如何能在此立誓?
一个冰冷的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这字迹,分明是陛下的,可这记忆,却是错的!
他正震惊之际,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