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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煙,風煙!”“嘭嘭”的敲門聲,夾著寧如海的大嗓門,“快點出來,要上路了!”

風煙驀然睜開眼睛,一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什麼時辰了?看窗紙上已經是白花花的一片,真糟糕,怎麼睡過頭了。“來了!”一邊答應,一邊匆匆忙忙地穿著靴子,哎呀,這個寧師哥也真是,門板都快要被他拍散了。

就在起身的瞬間,床頭的一面銅鏡裡,她烏鬢紅顏的影子一掠而過,風煙一個怔神,剛才……剛才睡著的時候,是不是做了什麼夢啊?想不起夢見的是什麼,只有那種苦澀壓抑的感覺,依稀還留在心口。

“馬車都套好了,你趕緊收拾一下,我和常六他們在樓下等你,順便買點吃的。”寧如海在門外又催了一遍,“快點啊。”

風煙回過神來,答應了一聲,怪不得寧師哥著急,這次出來辦的差事,可是無論如何也耽誤不起的。這些日子,一直是晝夜兼程地趕路,昨天半夜才到了祈州;大概是太累了吧,眼看著紫荊關就在前面,稍稍鬆了一口氣,沒想到就差點睡過了頭。

明著是運送一批木材到關外的木材商,其實風煙和寧如海是奉了上頭的命令,來給西北大軍送糧草的。一個月之前,蒙古兀良哈聯合瓦剌出兵,打進了西北邊關,不過幾十天的工夫,就連著打下了寧遠和劍門關;駐守寧遠的定遠候朱瑛棄城而逃,劍門關的武進大將軍十六萬兵馬,也只支撐了一天都不到,就被破了城。

風煙和寧如海從京城出來這一路上,到處都是從西北逃過來的難民,川陝、直隸、河北、山東,都已經一片混亂。這次出征西北增援的十幾萬人馬,是最後一次增援的隊伍了,他們要守的,也是攔住瓦剌鐵騎的最後一道要塞——紫荊關。如果這一仗又輸了,朝廷就會依照當權的司禮監王振的主張,遷都江南,割土求和。到時候,北方的千萬裡錦繡山河就統統淪陷在瓦剌的踐踏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捲進這場災難裡面。

如今掌管兵馬的,雖然是兵部尚書于謙,但把持朝政的卻是王振,一個主戰,一個主和,從開戰之初就僵持不下。王振是巴不得這一戰打敗的,從此遷都江南,挾天子以令諸侯,還藉此剷除了政敵,當真可以說是權傾朝野,一手遮天了。

風煙和寧如海就是于謙的手下,這次奉命出京來送糧餉,也是不得已。本來,糧草都是戶部的事情,可戶部尚書王驥,是王振眼前的紅人,為了爬上這個位子,他不惜認了一個太監當乾爹,這種形勢下,他又怎麼可能給戰事準備糧草?如果不是于謙連同大理寺少卿薛暄、戶部左侍郎張應昌幾位大人,暗地裡扣下了鹽稅和銅稅,籌備出一筆應急的銀子,只怕西北大軍就要餓著肚子去打仗了。

想到這裡,風煙又嘆了一口氣。時局已經這麼亂,這一仗,可真的是輸不起啊。

這祈州,是關內最後一處重鎮了,離紫荊關只有兩百多里。因為戰亂,祈州以北的城鎮和村落都荒棄了,大批的難民從關外湧進來,人心惶惶,到處蔓延著血腥屠殺的恐怖傳聞,幾乎所有的商鋪都關了門。風煙他們投宿的這家客棧,大概是個老字號,勉強還維持著清淡的生意——樓上住宿,樓下吃飯,雖然東西都很簡陋,可是這種時候,能找到這麼一家客棧,已經算是運氣了。

“客官,這邊坐,要吃些什麼?”這邊寧如海從風煙門口出來,才下了樓,就有個跑堂的夥計出來招呼,“咱們這裡的烤羊腿可是遠近聞名啊。”

寧如海看了一眼,這跑堂夥計身上的一件羊皮襖,都已經分不清是白還是灰了,一邊招呼他,一邊提著只碩大的茶壺往桌上的瓷碗裡斟茶,茶水濺了出來,他油膩膩的袖子往桌上一抹,就算擦了桌子。要不是實在餓了,簡直都有些懷疑,這裡的東西到底還能不能吃。

“常六,把大夥兒都叫過來,吃點東西再上路吧。”寧如海在桌邊坐下來,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卻差一點噴了出來,“這什麼茶?!又苦又澀!”

“客官,聽您的口音,是打南邊過來的吧?咱這偏僻地方,可拿不出什麼像樣的茶葉來。這個茶,是用茶磚燒的,不是小的誇口,祈州城裡,捨得買茶磚的店也沒有幾家了——這仗一打起來啊,就連茶磚,也是買不著啦。”

寧如海見著夥計口齒伶俐,一副見多識廣的樣子,不禁問道:“眼下這紫荊關,還出得去麼?”

“爺,您這是要出關去做什麼?我勸您不管是什麼要緊事,都趕緊打回頭吧。您還不知道,過一陣子,這仗又要打起來了。前幾天才聽說,朝廷又派了十幾萬大軍過來,要跟瓦剌在紫荊關開戰了。”

“誰說要打仗?你們這店不還好好的開著嗎。”寧如海一笑,他是兵部尚書於大人的手下,自然對目前的戰事瞭如指掌。可眼下為了確保糧草的安全,他們一直都扮成了木材商,只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那夥計嘆了口氣,“我們這也是沒法子,祖祖輩輩都在這裡,怎麼能說走就走?身上也沒幾個錢,難道帶著全家大小出去要飯過日子嗎?不到逃命的時候,誰捨得走啊。再說,這一仗,也未必就打輸了。”

“是嗎?”寧如海反而意外起來,他這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痛罵朝廷如何昏庸,守邊關的兵將如何無能,瓦剌又是如何的剽悍殘暴,這還是頭一回,聽見有人對戰事抱有信心的。“那你又怎麼知道,這一仗就未必會輸?”

“前幾日有幾位軍爺在店裡吃飯,我在旁邊,也聽見了幾句。這次這個帶兵的大元帥,跟前幾個不同,是打過不少勝仗的。”

寧如海點了點頭,這個夥計說得不錯,這次增援的大軍,是由蕭鐵笠大將軍統率的。蕭將軍原本在東南平緬亂,為了這次西北之戰,於大人特意把他調了回來;而蕭鐵笠征戰多年,一向在軍中很有威信。

“還聽說,這次的督軍也是個厲害人物,前兩年就曾經帶兵打退過兀良哈這幫蒙古韃子。他還在京裡做著大官呢,叫什麼,都……都什麼的指揮使……”

“啪!”寧如海手裡的茶碗重重地拍在桌上。他知道這夥計說的是誰,禁軍都御指揮使,楊昭。一提起這個名字他就有氣,原本楊昭貴為都御指揮使,掌管十萬禁軍,而且三年前就平定過兀良哈之亂;這次出征,大人還曾經打算請他出來帶兵的。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王振卻搶先舉薦了楊昭,這還不是明擺著,他眼看形勢不好,就倒向了王振那一邊。

如今朝野上下,論聲望地位,這帥印之爭,也就只有蕭鐵笠將軍才能和他相提並論。也正因為這個,大人才不得不拆了東牆補西牆,臨時把蕭將軍從東南戰場上調了回來。王振還指望利用楊昭來達到他“不戰而敗”的目的,可他畢竟還是棋差一著,在於大人和薛大人幾位重臣的竭力阻撓下,沒能得逞——蕭鐵笠掛了帥,楊昭只是出任了督軍。

這一次,他們千里迢迢來西北,除了送糧草之外,還奉了於大人的命令,要替他看住楊昭。出京之前,大人的話還在耳邊,“這一趟出關,你們要千萬當心一個人——”這些年跟在大人身邊,從來還沒有聽過他用這種語氣,提起某個人;可見楊昭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更何況,他身後還有王振的支援。

“怎麼啦?”那夥計本來說得正在興頭上,被寧如海這一拍茶碗,嚇了一跳。

寧如海一肚子火氣發不出來,眼睛一瞪,“你這也叫客棧?咱們都餓著肚子等了半天了,還不趕緊上菜!當夥計的不懂招呼客人,倒像是懂打仗。”

“剛才明明是您先問起來的……”那夥計沒摸著頭腦,還在分辯。

“我問的是出關,誰叫你說打仗?你知不知道那個都什麼的指揮使是什麼人,就敢胡說八道。”寧如海越說越惱了,“那種賣國求榮的陰險小人,居然還被當成救星似的盼著,這都是什麼世道啊。”

那夥計看他生氣,也不敢多說,訕訕然地走回廚房去,嘴裡小聲嘀咕道:“不就是個販木頭的嘛,神氣什麼……”

常六在一邊走過來,“寧大哥這是怎麼了,跟一個小夥計較起真來?他哪懂得這些朝廷裡的事。”

“烤羊腿,釀黃瓜——客官讓讓,上菜了!”隔了半晌,先前的夥計終於端著幾個盤子出來,板著臉,沒好氣地往桌上一放。那烤羊腿看上去的確不錯,焦黃酥脆,香氣撲鼻,大夥兒也早就餓了,聞到這香氣,一下子都圍了過來。

寧如海伸手撕下一塊,“早聽說這西北有道名菜,就是這烤羊腿,今天——呃,這是什麼東西?”常六轉頭一看,他手背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隻小小的黑色蜘蛛,笑著道:“寧大哥怎麼了,一隻小蜘蛛,也嚇得這樣?”說著就要伸手去捉。

寧如海卻大喝一聲:“不要碰!”常六呆了一下,仔細瞧過去,那蜘蛛背上有眼睛有鼻子,十分詭異,竟好像是一張人臉。

“我的手麻了。”寧如海咬著牙道,“是有毒的。”

常六和幾個手下都霍然起身,卻聽見屋角傳來一陣銀鈴兒般清脆動人的笑聲。“這隻小蜘蛛總是不聽話,爬錯了地方啦,看把人家都嚇壞了。”

一個女子,笑著走過來,穿件月白的衫子,有點像漢人的衣服,又有點像關外的胡服,裙角窄窄的,似乎走路都邁不開腳。可是她走過來的姿勢,卻彷彿帶著某種奇異的舞蹈般的韻律,長髮上叮叮噹噹地綴滿了銀飾,美麗,嬌媚,還有點說不出的邪氣。

“大家都出去,護住糧草要緊。”寧如海第一個念頭就是糧草,他答應過大人,無論如何,也要把這批糧草送到蕭將軍手上。帶來的都是訓練有素的手下,聽見命令,呼啦拉地一齊閃出門外,圍住了馬車。

寧如海握住了腰側的劍柄,可是轉眼之間,整條手臂都麻了,眼睜睜地看著那女子一步步走過來,竟然一分力氣也使不出來。

“叮!”空中突然傳來一聲輕響,一支黑色的小箭,流光般一劃而過,射下了那女子髮髻上的一枚銀鈴,直釘入後面的牆壁上!寧如海一回頭,“風煙——”

來的正是風煙,黑色大氅,箭在弦上。門外西風獵獵,她的漆黑的長髮在風裡飄蕩,陽光透過門口的竹簾,淡淡照在她臉上,卻是令人屏息的沉靜和驚豔。

“再往前一步,我這下一箭,就封你的咽喉。”風煙凝視著那女子,眉梢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冷煞氣。“不管你是什麼人,我數三下,把解藥交出來。”

“那麼,你這位同伴,也最多比我多活一盞茶的工夫而已。”那女子依然笑著,腳步卻停了下來。

“寧師哥若死了,我自然要你給他陪葬。”風煙眼睛都沒眨一下,“一、二——三!”

“三”字一出口,那女子向側急閃,卻聽見破空聲已至面門,大驚之下,向後疾翻;銳響又直刺胸前,轉瞬之間,前後左右,彷彿都是箭影,脫口急呼:“解藥給你!”

叮叮兩響,兩支小箭貼著她的頸側射了過去。

“身手還不錯。”風煙冷冷道,弓弦在手,一把弓,四支箭,“忘了告訴你,我這把弓,叫做四弦弓。剛才是給你一個後悔的機會,否則你現在已經躺著跟我說話了。”

“剛才不過是開一個小小的玩笑而已,姐姐何必這麼生氣?”那女子居然還笑得出來,“解藥給你就是了。你放心,這隻小蜘蛛樣子雖然有點嚇人,可是毒性並不烈,一粒藥丸就夠了。”

她凌空擲過來一隻小藥瓶,正好拋在寧如海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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